她回過神,忽然用力擰住擎蒼的耳朵,吼道:“我就是白眼狼,怎樣?!你是嫌我在半蓮池做牛做馬做得還不夠累是吧?沒事竟給我找些事吧?誰說我還想著報仇了?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想再當乞丐,每天賴在這裏騙吃騙喝,還賴在我頭上了?你小子要是敢在玄先生麵前說這些話,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嗷嗷嗷!痛!你怎麼越來越跟個娘們似的?隻有娘們才喜歡這樣擰人。”擎蒼不停地哀號。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擰掉你的耳朵做晚餐。快說!那個不要臉的家夥這次在媚香樓又砸了多少銀子?”
“五百兩。”
“五百兩?!他真當他是神啊,銀子會自己長腿跑進半蓮池啊。敗家子!早晚這裏要被他敗空掉!”
“就算敗空,那也是他賺
的銀子……”
“閉嘴!”
擎蒼被阿憐凶狠的眼神一瞪,嚇得立即閉嘴噤聲。
阿憐捂著胸口,強撐到櫃台內,從抽屜裏拿出一疊銀票,顫唞地數了五張。
“多拿幾張吧。搞不好我回來的這陣子,他又敗了……”擎蒼話沒說完,直接抬起手自抽嘴巴。
第二十七章 狐真(9)
阿憐跟著擎蒼到媚香樓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沉下來。
一盞盞大紅的燈籠,將隱匿在黑夜之中的高簷低牆照得通明。一個個身著暴露裙裳的鴇姐兒們賣力地揮舞著沾著脂粉味濃重的絹帕,招呼著門口往來的客人。
一位身材略胖的姑娘一見阿憐,便迎上前,用厚實的胸脯磨蹭著阿憐的手臂,嗲聲嗲氣地道:“喲,顧公子,又來帶你師傅走啦?什麼時候你也來玩玩哎?含香一定將您伺候得服服貼貼。”
手臂下那溫軟的觸♪感,阿憐已經習慣,隻當是兩個將冷不冷的饅頭。然而,擎蒼盯著含香高聳的胸脯兩眼發直,就差沒噴鼻血了。阿憐伸手在他腦袋拍了一巴掌,擎蒼才收回眼神,假裝一本正經看向別處。
阿憐對含香笑道:“香姐姐,我這毛都還沒長齊呢,怕到時候伺候不好姐姐,叫姐姐難受了。”
含香聽了哈哈大笑:“你這小沒良心的,最會耍滑頭。還是我們蒼蒼最好了。”含香改緊緊挽著擎蒼。
蒼蒼……阿憐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快要掉一地。而擎蒼卻特別想受。
阿憐強行將含香拉開,道:“我的好姐姐,啥也別說了,改天我給你帶追香閣的胭脂。你敢緊去幫我將萬花媽媽找來,去媚姬房裏算賬。”
“得。還是你嘴甜。”含香領著阿憐上了二樓,“喏,咱們媚香樓頭牌的房間,你熟門熟路,我就不過去了。我給你去找媽
媽去。”
阿憐點點頭,和擎蒼快步走到媚姬的房前。擎蒼伸手禮貎地敲了敲,阿憐一把推開他,道:“敲什麼敲?省了那一套。敢來嫖妓,還怕被人看見光屁股麼?”說完,她伸腳就將房門一腳踹開。
屋裏一片寂靜,坐在窗前無比鬱悶抄著佛經的媚姬忽然被這踹門的聲音驚住,手中的筆都被嚇掉在裙子上。
媚姬看著自己的裙子,上好絲線織成的麵料就這麼沾著一大塊墨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啐道:“我說你們半蓮池的人,是不是一個個都腦子不正常?一個個進門前都不喜歡敲門,敲一下門會死嗎?”
阿憐就當沒聽見似的,看到房正中的桌前趴著兩個男人,玄遙這敗家子自是不用說,而另一個趴在桌上早已醉得不醒人事的男子,衣袖遮擋著臉,看不見相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