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裏麵全是毒蛇。
當時有不少好事者圍觀,見放出這麼多蛇頓時都嚇跑了。這些蛇奇毒,又被人以笛指揮攻向對方,大宛國的人倒也砍殺了兩條,卻架不住蛇太多。
最終是大宛國的人認輸,苗人給他們解毒,此事在四方館裏可是引起了一場熱議。當然也不是沒有好處,自此以後再無人敢欺苗人,連四方館那些慣喜敷衍的官員,也對達努一行人客氣不少。
話說回來,大宛國的使者太清楚自家公主的性格。
大梁太子乃天人之姿,俊美非常,上次在宮裏公主見到太子,便視對方為囊中之物,此番多個勁敵,他就怕她動了什麼心思,於是把苗人種種可怖一一述說,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她不要去招惹那懷南郡主。
大宛公主撇了撇嘴,也沒說什麼,至於她是什麼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
進宮過程不必細表,沿路都有專門的官員和內侍負責。
元平帝正在兩儀殿擺宴,秦艽先被引去了那裏。
兩儀殿中,歌舞聲聲,觥籌交錯,在場的俱是眾番邦使節和各族的使者。巴南在這裏地位並不顯赫,陪坐在中段偏下的位置。幾乎每族都帶了人前來參加這次選妃,多數都冠著公主、郡主、聖女之名,人太多了,元平帝自然也不會一一都見過,所以秦艽一直半垂著頭陪坐在達努身邊。
就在這挨著過了半個時辰,元平帝才開口說換地方繼續飲宴,這才是重頭戲要開始了。
其實秦艽心裏清楚,這些番邦各族的來人,多數不會如願。漢人注重血統,大梁的太子妃不可能選一個有異族血統的女子,他們群聚於此,多數是為了博個妾室的位置。
甚至不可能一一如願,頂多隻會在這裏麵挑選一兩個。她突然有一種自己不該來這趟的感覺,當從進了宮的那一瞬間開始,她屬於皇宮的敏銳就回來了,因此才能冷靜地分析出這些。
她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兩人之間明明發生了那麼多,現在自己竟以這種身份前來讓他挑選。
他會選她嗎?他是不是變心?他從來沒有說過愛她,他隻是喜歡她,他的喜歡能抵擋歲月的磨礪和外物阻撓嗎?
太多太多的東西堵塞在秦艽的心裏,但她知道自己不會走,她明明心情複雜得一團糟,卻有一種蠢蠢欲動,當她以這種身份出現在他麵前時,他該是何等的吃驚?
她期盼能看到他臉上的吃驚。
然後呢?
然後不知道。
……
在進入後廷後,秦艽就和達努分開了,身邊隻陪著阿朵。
兩人跟著引路的宮女往前行,走著走著,秦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因為按理說引路的宮女不該帶她們走小路,而是該走大路。
就在這時,引路的宮女身影消失了,秦艽停下腳步,阿朵不解,正想詢問,前方突然出現一個身影。
是一個男子,身形修長,等走近了才發現對方穿了身內侍服,容貌清秀,嘴角噙著笑,眉頭卻是蹙著的,一雙幽深的眼睛看著秦艽,眨也不眨。
秦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對方。
對方也沒有說話,突然走上來,想拉秦艽的手。
阿朵斥道:“你做什麼!”嘴裏正說著,手已經去摸腰帶,秦艽忙製止她,道:“阿朵,我認識他,是我的朋友。”
來人正是來喜。
他眼神有些悵然:“我認了好幾遍,才認出你。”
“來喜哥哥。”
“來,跟我來,我們說說話。”
來喜拉著秦艽走,秦艽就跟他走了,阿朵隻能跟在後麵。
到了一處宮室,來喜揮揮手,迎上來的內侍就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