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耽擱了,”朱玲玲悵然地說。
“哦,那你貴姓?”女人問。
朱玲玲說:“安,安全的安。”
那女人很熱情地說:“我比你大,那我就喊你妹妹了,我姓李,你喊我李姐就行。”
朱玲玲笑了一下,不是很習慣這種家長間的搭話,感覺自己像是一下子步入了另一個階段。
李姐說:“妹妹你生孩子可夠早的哦?二十歲就懷上了?”
朱玲玲尷尬地笑笑。
李姐卻好像完全沒察覺似的,還在追著問:“那你丈夫多大?你們是早戀偷嚐禁果嗎?大學上了沒?”
……縱使朱玲玲再能言善辯,但遇到揭老底揭得這麼直白的,也隻能啞口無言。
李姐:“誒,你丈夫呢?你丈夫是做什麼的?”
朱玲玲:“呃……”
“抱歉,打擾一下,”這時,身後有人淡淡地說。
朱玲玲回過頭,眼睛瞪大。
“還有兩分鍾寶寶就出來了,”夜寒時居然朝她笑了一下,然後伸手很自然地接過她手裏的一堆袋子,語氣很平常地問:“去哪玩了?”
朱玲玲懵懵的答:“沃爾瑪……”
夜寒時:“累麼?”
累?這有什麼好累的?
朱玲玲囧囧地說:“不累……”
夜寒時點點頭,這才注意到旁邊有人似的,“這位是?”
朱玲玲介紹:“哦,她是涵涵同學的媽媽,姓李。”
夜寒時彬彬有禮地說:“你好。”
“你好,”李姐臉有些紅,不像剛剛那麼咄咄逼人,反而顯得有些拘謹,“安妹妹,這是你丈夫?”
朱玲玲覺得丈夫這個詞也太那個啥了,不自然地咳了一聲,說:“是的。”
園裏下課鈴聲響起。
小豆丁們陸陸續續背著書包跟在老師後麵排隊。
夜寒時朝李小姐微微欠了欠身,他在禮儀這方麵向來都是無可挑剔的,然後才牽起朱玲玲的手,低聲說:“走了。”
兩人站在車邊。
無論何時何地,漂亮的皮囊總是格外引人注目,更別說夜寒時的氣質擺在這,怎麼看都是鶴立雞群。
朱玲玲捧著剩下半盒的章魚小丸子食不下咽,深感自己在那些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肯定也隻是一隻“雞”,想到這裏,她不禁憤憤地瞪了一眼身旁的“鶴”:大男人沒事長這麼招搖幹什麼?
夜寒時莫名其妙,問她:“怎麼了?”
“沒事,”她不高興,甩鍋給無辜的小丸子,“這個都冷了,巨難吃。”
“是嗎?”他說著,微低下頭,熟練地拿過她手裏的竹簽,插了一個放進嘴裏,難為這麼一個動作也被他做得貴氣十足,仿佛吃的是什麼山珍海味一樣。
“溫的,”他細細嚼碎品嚐後說。
朱玲玲臉微微發燙,把剩下的半盒往他手裏一塞,“那你拿去吃吧。”
夜寒時沒說什麼,接過去後拿在手裏。
小孩們依次排隊出來了。
涵涵背著小書包走了過來,頭一回看到爸爸媽媽同時來接,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可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三個人上了車。
路上朱玲玲問涵涵:“寶寶,你們昨天六一有表演?”
涵涵說:“嗯。”
夜寒時側過頭來,眸光微動,顯然也是才知道有這回事。
朱玲玲抱住他問:“是不是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去了?”
涵涵淡定地說:“還有另外兩個同學的父母也沒來。”
朱玲玲摸摸他的頭,“那你表演了什麼?”
“合唱,”涵涵皺著眉,一副不想再提的表情。對於打扮得像年畫娃娃一樣上台表演他顯得十分抗拒。
朱玲玲猜也猜到了,忍俊不禁地說:“下回有這種活動一定要喊你爹地呀,他還沒見過你化妝的樣子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