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心寒。
頭一次在乎上一個女子,真心卻換不來真心。我自詡並非豪無風度之人,若她喜歡上別的男子, 或許,我會考慮成全她。
但寧王龍傲天?絕對沒有可能!
今晚,她必須要成為我的女人。
她的掙紮反抗在我的預料之中,打敗我的,卻是她的淚水。
我在做什麼?我龍梓聿,居然在強迫一個女人,還是我中意的女人。
我幾乎自暴自棄地問她,是不是在為寧王守身。
然後,她罵了我。
活了二十多年,她絕對是第一罵我的人。
但我卻暗喜。
猶記得很多年前,母後帶我在民間遊曆,一對夫妻吵架,女的把男的罵得那叫一個狗血淋頭。
我覺得那女的很恐怖。
母後卻笑著對我說,阿聿,女孩子最喜歡口是心非,民間有一句話,打是親,罵是愛。
而剛剛,趙嬛嬛她罵了我。是不是證明,她心底,對我還是有一點點的喜歡?
她近似抱怨地指出我不是她什麼人,管不著她。
那就如她所願,給她一個名分。從此,她是我的女人,我是她男人,管她,天經地義。
知她還沒做好接納我的準備,我按捺下自己的欲望,告訴自己,來日方長。
但是,也得讓她知道,我不是完全沒有脾氣的。
於是,我去了薛景妃的彩蕪殿。
薛家代表的武將黨,與趙相代表的文官黨一樣,是我一早就打算拉攏的勢力。
我縱容了薛景妃在熏香中做的小手腳,正好免去了夜裏裝病的麻煩。
看景妃在床上一個人做著大膽的春夢,我心下有些吃味:看吧,別的女人都恨不得撲過來把我生吞活剝,偏偏趙嬛嬛她,避我若蛇蠍。
她去皇後那裏告發景妃,再次壞了我的事。我卻心情大好,打算給她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吃醋了?很好,爺就喜歡吃醋的女人。
還學會了做菜?我不疑有他,仔細品嚐每一道菜。
味道差強人意,但民間的妻子都會為忙碌了一天的丈夫洗手作羹湯,而現在她,怎麼看怎麼像一個想要討好夫君的小娘子。
我正心下得意,冷不防吃到了那盤醋魚。
我終於明白了先賢的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不過,既然她為我吃了這麼大的醋,我再沒理由,不成全她。
就在今夜吧,我要讓她,成為我的第一個女人。
難以置信,又是信期,她故意的?
我忍了又忍,可知道了她也在乎我,兩情相悅卻仍不能動她,忍耐成了煎熬。
如果這是她的報複,很成功,那夜,我獨自泡了半宿的冷水。
就這樣打打鬧鬧,我從心底接納了她。畢竟,我喜歡她,她的身份,也對我的籌謀有利。
直到圍獵那次,她為我擋下毒箭,而情急之中,我不但想也沒想將母後留下的唯一一顆解毒丹喂給她,還願意為她放棄多年的謀劃甚至是性命。我才終於意識到,我不僅僅是喜歡她。
我愛她,無關她的身份或我的大計。她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這輩子唯一要娶的那個人。
從那天起,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複仇排在了阿嬛之後,再之後,才是我自己的性命。
我大力提拔趙氏一門,不是因為想將他們納為己用,僅僅因為,他們是我最愛的女人的親人。
相依為命多年的皇祖母離世,對我的打擊是致命的。上一次是太師父辭世,我曾跪在他墳前三天三夜直至昏迷,被暗衛救醒時,差點兒沒了半條命。
這次,又讓我親手送走了皇祖母,自己最後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