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滿意嗎?”成一歡極慢地眨了眨眼,眼底終於有了一絲令人心碎的波動,“你是不是很滿意?”
或許旁人會聽不懂成一歡在說什麼,但上官沉澈不是別人。
他完全能理解成一歡的意思。
然而正是因為理解,他的心才會更不受控製的泛著疼。
你滿意了嗎?我現在變成了這幅樣子。
滿意嗎?我的孩子終於如你所願的沒了。
你是不是很滿意?現在能隨意折騰我了。
上官沉澈抿緊了唇,眸色深沉,明明他之前在心裏就想好了有一堆想要辯解的話,但是在看到成一歡那張充滿嘲諷的臉時,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
“吵。”成一歡不耐煩地閉了閉眼,蹙著的眉頭就沒鬆開過,“很吵。”
上官沉澈不說話了。
就先這樣吧,要是這樣能讓蕊兒的心裏好受一些,那就讓蕊兒先這麼誤會下去吧。
也不必急著解釋什麼,反正他們以後還有好多好多的時間,他一定可以把蕊兒從這段傷痛中拉出來的。
“你走吧。”
成一歡一邊說,一邊掙紮著從上官沉澈的手裏抽回自己的手。
仿佛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一樣,她微微喘了口氣,然後再次閉上了眼,用行動告訴別人,她要休息了。
上官沉澈握了握自己已經空下來了的手,然後又看著成一歡始終蹙著的眉。
他知道成一歡肯定沒有睡著,隻是不想看到他罷了。
上官沉澈斂了斂眉,掩下了眼裏翻湧的各種情緒。
他站起身,如成一歡所願,轉身出去了。
在病房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成一歡的眼裏才敢流出她醒過來以後的第一滴淚。
沒人知道她在麵對那輛大貨車時的恐懼,沒人知道她醒來以後全身的痛楚,也沒人知道她發現寶寶沒了的時候的絕望,更沒人知道她現在有多厭惡上官沉澈的靠近。
她忍不住在心裏質問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選擇回國呢?因為就算她不回國,上官沉澈應該也不會真的對成氏做什麼。
她到底是為什麼還對上官沉澈抱有那麼一絲絲的希冀呢?甚至還傻傻的以為上官沉澈真的會有所改變。
她明明早就該知道上官沉澈是什麼人了,怎麼還會把希望寄托在那樣一個男人身上呢?
現在好了,因為她的心存僥幸,寶寶也對她失望了,甚至選擇了離她而去。
她的人生怎麼可以這麼失敗……
嶽霍離不知道自家Boss出病房的時候怎麼會是一臉頹敗樣。
成小姐好不容易醒過來了,不是應該皆大歡喜的嗎?
就算是沒有喜笑顏開,也不至於這麼死氣沉沉吧?
唉,也不知道Boss和成小姐之間剛剛又發生了些什麼。
嶽霍離在心裏搖了搖頭,對這兩個人之間的事表示無可奈何,順便也按下了自己滿肚子的八卦。
還是先說正事兒好了。
“Boss,剛剛有幾家媒體通知我,有人想要通過他們來抹黑你。”
“嗯?”上官沉澈下意識地應了一句,心裏卻還在想著別的事。
“我們剛剛也調查了一下,沒意外的話,應該就是耿耿。”
聽到耿耿的名字,上官沉澈的眼裏終於有了一絲波動,隨之便結滿了風塵冰。
上官沉澈薄唇微動,說出的話裏仿佛夾雜著千年不化的冷氣:“哼,還敢出來鬧。”
嶽霍離在心裏暗自咂了咂舌,覺得自家Boss現在的氣息好危險啊!
看來有人要倒黴了!
唉,莫名的好興奮啊怎麼辦!
“我聽說您前兩天把耿耿趕出上官家了?”
上官沉澈意味不明的哼了哼,算是回答了嶽霍離的話。
嶽霍離聞言,低下頭,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Boss現在心情不好,他當然不敢在Boss麵前笑,但是他真的忍不住啊,偷偷笑一下總是可以的吧?
“怪不得我前兩天聽公司裏的那群……那群人說耿耿她媽好幾次跑到公司來鬧騰,後來是被保安給丟出去的。”
上官沉澈涼涼地斜了嶽霍離一眼,眼裏的意味不言而明。
哼,還公司裏的那群人?當他不知道那群人其實就是秘書處的那群新秘書嗎?看來嶽霍離這家夥是真的和那群小秘書打得火熱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群新來的秘書什麼方麵都不錯,隻有一點讓他不太滿意,那就是話太多了,真的太吵了。
嶽霍離當然也接收到自家Boss的警告,他連忙止住了笑,同時正了正神色,仿佛剛剛那個幸災樂禍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問他為什麼不敢笑?
哼,他還想要後麵幾個月的工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