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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明遠止住了腳步，抬頭望著她，眼神裏說不清是怒氣還是懊惱，隔得不遠，但是林岑依舊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林岑心一疼，繼續道：“你傷心、難過、頹廢到現在，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你的生日，因為一個女人而不可以慶祝，不可以說祝福的話，不可以在餐桌上唱生日歌、歡笑並接受別人的祝福，那你……”
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林岑哽咽了，說不出話來，忍了忍，將眼淚吞了下去，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深呼吸了幾口。
淩明遠靜靜地聽著，沒有開口。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她道：“你有什麼理由一蹶不振？今天是宋念拋棄你的日子，沒錯，那又怎樣？今天還是老夫人的受難日呢！你的生命是你母親給你的，不是宋念。你憑什麼讓宋念毀掉這麼重要的日子？居然還在餐桌上發脾氣，你看見老夫人的表情了嗎？你知道老夫人又多麼難過嗎？”
“林岑，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淩明遠突然開口，接了一句，表情冷淡的駭人。
林岑氣極，臉一放，雙手叉了起來，示意淩明遠繼續說。
該死的太子爺，她已經做好再一次吵架的準備了！
周圍的冷氣多了起來。
漸漸入夜，她穿了一件短袖也覺得冷。但是滿腔的怒火支撐著林岑黑著臉等待淩明遠的反擊，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冷了。
這一次，淩明遠卻沒有想要反擊。
“你沒有被人深深地背叛過，沒有體會過那種付出了所有但是一夜之間天翻地覆的感覺，也沒不知道為自己的單純和愚蠢買單之後應該怎麼度過那段漫長的空白期……很多道理說給別人聽總是那麼容易，聽起來很合理很觸動人心，可是事情真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就是另一回事。”
淩明遠的表情並沒有想象中的摻雜怒火，他往前一靠，林岑往後一退，被淩明遠伸手一摟，才沒有倒進湖中。
隨即淩明遠錯身而過，沒有看他，往湖邊走著。
林岑看著他的背影，居然讀出了孤寂和無奈……
這是在太子爺身上最不可能出現的兩種情緒了吧？太子爺也會對什麼事情束手無策嗎？他冷酷而涼薄，除了在宋念的事情上，她還沒見太子爺有過什麼軟肋。但是一個人的天性是不會因為什麼打擊而磨滅的，太子爺曾經受到的傷害有這麼強烈嗎？
林岑沒有經曆過，她確實不懂。
但是讓她更加不理解的，是太子爺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她一愣神之間，猛地發現淩明遠的背影已經越走越遠，雙腳都已經沒進了鞋麵。他站著，轉過身，就著夜色看著林岑。
林岑一驚，開口道：“你幹什麼？快點出來！”
淩明遠的眼裏漸漸泛上了情緒。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對林岑說這些，從宋念走後，這些事情就是他的傷疤，碰也碰不得，更別想讓他自己親自開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著林岑的臉，說出這些話便都不是障礙，這讓淩明遠覺得惱怒，但又疑惑。
“那個時候我得了嚴重的心理疾病，”淩明遠的眼眸裏漸漸染上了怒意：“誰都覺得我沒事，我自己可以度過那段困難期，沒有人可以幫我，我也不會允許別人幫我。****錐心的日子你有嚐試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