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能握著她的手，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洛瓷神情有過片刻的怔然，她下意識地想要鬆開，卻被他另一隻手按住，縮版惡魔聲音還帶著稚嫩清脆，有些認真，“要牽好我。”
語氣軟軟，溫順得像隻被馴服的幼獸，帶著近乎執拗的依賴。
要牽好他，不能丟下他。
她握緊他的手，慢吞吞應了一聲。
臨到睡覺時，洛瓷決定把棺木讓給碎片，她則是變成毛團的樣子，幾乎一頭紮進棺木的薔薇花裏。
她喜歡這個棺木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可以聞著香甜的氣味入睡，睡夢中饞了還能直接咬一口。
縮版惡魔慢慢躺了進去，一隻手撈起埋在血色薔薇裏的蝙蝠，手輕輕覆在她身上。她很容易就睡著了，沾床即睡，即使是這樣的動作也沒把她喚醒。
可以是心大，但更多的是，因為是他在身邊，所以可以毫無顧忌地把弱點暴露出來。
惡魔想了想，反正已經變了，倒不如再變幻一下。
他確實沒有原形，但可以變成他想變的任何一種生物。
這般想著，他變成了一隻黑色的毛團子，比白毛團子要大一點，和白毛團子纏在一起，挨得緊緊的。
白毛團子嫌被壓得有些窒息，伸出細的爪子推了推，但毫無作用，沉浸在睡夢中的她最終選擇不了了之。
惡魔心裏非常滿意，又纏緊了幾分，在她身上蹭了蹭，跟著睡覺了。
洛瓷醒來的時候，覺得呼吸都不順暢了，白毛團子睜開兩顆圓豆丁似的眼睛，看到了身邊黑得和煤炭似的家夥，好像跟她是一個品種，除了顏色和體積不一樣，其他沒什麼區別。
她迷迷糊糊地想著，她什麼時候多了個雙胞胎哥哥，她母上大人什麼時候生的?她怎麼不知道。
大腦放空的時候思維總是沒有什麼邏輯。
慢慢想著，不對哦，哥哥好像是生不出來的。
然後一點點清醒過來，意識到應該是碎片。
白毛團子推著黑毛團子，卻被對方纏得更緊，他還有困意，發出了軟綿的哼唧聲，還怪可愛的。
作為一個成功的大佬，變形當然是連帶著聲音一起變了，不然幼生期發出成熟期的嗓音，也太違和了。
白團子默默看了他幾眼，最後沒掙紮，像他們現在這種樣子，咬他吧，一嘴毛，打他吧，爪子短，揪他吧……給毛團子揪毛毛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
索性也就接著睡了。
她想了想，翻身壓在黑毛團子身上，讓她睡得不舒服，自己也別想舒服。
但黑毛團子似乎沒什麼感覺，這讓她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鬱悶得不行。
惡魔醒來時，發現身上軟綿綿的份量，下意識蹭了蹭，他並沒有被壓著的不適感，反而有些喜歡這樣的親昵。
人與人之間的腦回路是不一樣的，所謂的報複，也許是對方甘之如飴的。
他慢慢變回人形，從棺木裏離開，手裏捧著白毛團子，嫣紅唇瓣輕輕綴吻了一下。
輕柔得不像樣。
白毛團子微僵，她感覺整個身子都燒起來似的，細的電流流淌全身，酥酥麻麻的，泛著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