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嘴巴,咬牙切齒地說,“要你來壞我的事?”
“那她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
關潯一支手撐在牆上,扶著膝蓋喘氣,“我們報警了。你把孩子放下,現在跑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
瀕臨崩潰般的喊聲中甚至夾雜著哭腔,“求求你讓我走......再搞不到錢還債他們會殺了我的!”
“那是你的事。”
關潯用力眨了眨眼。一路跑過來心跳飆的太快,這會兒有點犯暈,“現在趕緊跑,你還有別的方式搞錢。跟我僵持在這,就隻能等著被抓了。”
“聽見了嗎?你最好趕緊決定。”
警笛聲越來越近,聲聲催命。男人在這樣步步緊逼的壓力中終於崩潰,丟下小女孩朝他撲過來,“那就誰都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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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到的時候,看見他們要抓捕的凶惡歹人正麵如死灰的趴在地上,雙手被反剪在背後,死死地被壓製著。
而關潯,正跟小姑娘一起騎在壞人身上,討論她梳單馬尾好看還是雙馬尾好看。
年輕的母親衝過去抱住自己的女兒一連聲地跟他說謝謝,如釋重負般嚎啕大哭起來。
事情收場,關潯一起到警局做筆錄。路敞稍後趕到,看見他頂著個血跡斑斑的腦袋,眼睛一瞬間變得通紅。
“哎哎哎。”
關潯把警局溫情特供的奶茶往他手裏一塞,“別衝動,先喝口奶茶冷靜一下。”
一旁有漂亮的衛生員姐姐過來給他額頭的擦傷做了簡單的消毒包紮。關潯嘶嘶吸著氣,一張臉皺出包子褶。
路敞看得心裏一抽一抽的,緊張道,“請輕一點。”
衛生員小姐姐噗嗤一笑。
“哎沒事兒不疼。”
關潯一臉堅強地跟小姐姐說完話,瞪了他一眼,“你這樣讓我很沒麵子。”
“......”
路敞別開目光,低頭不說話了。
審問的結果跟關潯想的差不多,被抓回來的那兩個男人都是初犯,沒有同夥。因為毒癮太大,欠了一屁股的債還不上,這才鋌而走險。
關潯看著他們,突然想到會不會有一天,關文雋也變成像他們這樣的人。
心裏熟悉的悲哀湧動起來,又被他壓了回去。
那又怎麼樣呢?他隻要能保護好自己的家人就足夠了。關文雋,早就不是他爸了,是死是活也跟他沒關係。
做完筆錄離開之後已經是大半夜了。能趕上門禁就算不錯,晚自習是肯定要翹了。回到宿舍,關潯看到手機裏周博發來的短信,漫不經心地開著玩笑,“你說我們倆明天被問起來,跟老劉說去見義勇為了,他會不會覺得我們是在耍他玩兒?”
路敞沒說話,又看了他一眼,半晌,喃喃地道,“我想殺了他。”
“怎麼說話呢。”
關潯噗嗤一樂,“法治社會,說好的不做暴躁老哥。”
“可是他們讓你受傷。”路敞垂頭喪氣地坐在床邊,伸手小心地摸了摸他額頭上潔白的紗布,又忍不住輕輕吻了吻。一臉心疼到不行的樣子。
關潯覺得自己的傷口一陣發癢,“真......不疼。”
“早知道當時就讓你留下來,我去後麵追了。”路敞還在懊悔。
那個帶刀的男人根本不知道怎麼用,第一下砍得那麼生猛純屬巧合。後麵被他一腳踢在腿上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關潯沉思了片刻,“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
“他們哪有能耐讓我受傷啊。”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是我自己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