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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1 / 2)

沈稚秋張了張嘴,差點沒被薛雲活活憋死,偏她還不能硬逼著薛雲傳出去,隻得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自顧自接話:“你知道我為何這般掛心督主嗎?”

薛雲壓根不接這話,半垂下眼皮,一顆顆撚著佛珠。

沈稚秋就拿那雙黑玉沁水般的眼睛炯炯地瞧著他,一副你不開口我就不走的樣子,薛雲被她瞧到渾身別扭,終於開口接了句:“為何?”

沈稚秋歎了聲,這次表情倒不似作偽:“昔年侯府何等風光,即便我不得當時靖王的愛重,來巴結我的人依然絡繹不絕,後來沈家敗落,我被關在別院三月,竟連來瞧我一眼的人都沒幾個,恨不得早早撇清關係,世情薄如紙。那日進宮,我已猜到自己正妻之位必然不保,也隻有池廠公肯搭把手幫我,就衝這個,我也感激他。”

這話倒比之前那些虛言動聽得多,薛雲神色微微鬆動,不覺抬眸看她一眼。

沈稚秋見他神色和緩,讓青雉取出一個鼓囊囊的包袱來:“這是池廠公當時借我的毯子,我知道他最近病了,裏麵還有我東拚西湊來的幾味補藥,雖然是零碎的,但東西都是上上品,你幫我拿給廠公吧。”

薛雲擺手拒絕:“廠公從不缺這些東西,沈娘子留著自用吧。”

沈稚秋特誠懇特無賴地問:“薛檔頭,你是想幹脆幫我捎給廠公,還是想看我一哭二鬧三上吊之後,再幫我捎給廠公?”

薛雲:“...拿來吧。”

沈稚秋把東西遞給他,小指上多了塊玫瑰色的燙傷痕跡,他瞥了一眼,想她是不慎傷到的,便沒在意。

她目的達成,也就沒再來煩他,老老實實地退出了佛堂。

薛雲展開包裹一瞧,裏麵擺放著漿洗幹淨的毯子和幾包藥材,這些東西他必然不會碰的,他隨意把包裹放置到一邊,裏麵掉出一小塊香料。

他湊近鼻端聞了聞,暗香浮動,冷清孤傲——正是池西侯常用的佛香。

其實這佛香並不名貴,隻不過調配工序複雜繁瑣,他以池西侯的身份出現在沈稚秋麵前不過兩次,難為她居然記下了這香,不光能記下,竟還調配了出來,可見是上了心的。

有時候送禮不在於多麼名貴,關鍵在於能不能投其所好,他腦海裏不由浮現沈稚秋小指上的燙痕——她是調香的時候燙的?

他看著手裏的香料,麵上浮現若有所思之色。

......

又是一個寂靜涼夜,最近為了養病,一向貫徹夕陽紅作息的沈稚秋難得沒有早睡,而是在院中靜靜候著。

又過了兩炷香的功夫,門外響起了三長兩短的敲門聲。

沈稚秋忙起身開門,門外站著的是個用黑色冪籬罩住全身的女子,她見著來人是沈稚秋,才撩起冪籬,露出一張清秀麵龐。她低聲道:“佛堂裏沒別人吧?”

沈稚秋搖了搖頭:“隻一個薛檔頭住在此處,不過他一月隻來住個兩三日罷了,不影響的。”

清秀女子這才放鬆了神色,輕輕頷首,又忍不住打量她幾眼,微哽道:“你,苦了你住在這種地方,小時候你連次一等的軟緞衣裳都不肯穿的...”

這姑娘是她發小,吏部尚書的嫡孫女謝詠絮,兩人打從光屁股一塊長大的。她有個堂姐是先皇的妃嬪,也是現在的太妃,她借著探望太妃的名頭才得以進宮,又一路打著掩護才能來看一眼沈稚秋。

“這不是被社會毒打了一頓,什麼毛病都治好了,”沈稚秋還有心情苦中作樂,不過很快她就正色起來,低聲道:“咱們的時間不多,長話短說,我爹娘父兄他們如何了?”

問到最後一句,她的心都提了起來,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答案。

謝詠絮皺了皺眉:“他們人雖下了詔獄,但池廠公沒發話,倒也沒人敢給他們上刑,又有些熟人親朋照看著,性命是無虞的...”沈稚秋鬆了口氣,她輕輕道:“不過...沈侯爺,好似突發了急病,現在身子不大...好。”

沈稚秋臉色微變,謝詠絮看了眼天色,重新戴好冪籬:“我先走了,你多保重,現在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回頭我請太妃給你送些財物過來,至少能讓你在宮裏稍微過的好點。”

沈稚秋心事重重地向她道謝,忍不住看了眼東廠的方向——他爹突發急病,身子還不知能捱多久,她不能再對池西侯這麼不溫不火的了。

難道要放大招?

......

東廠連通宮裏的角門一般是不開的,除非東廠有什麼急事要走這邊,今兒恰巧北戎那邊傳來急報,池西侯和宋景玉商討完,便準備回東廠處理此事,令人開了東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