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喝得有點高,許星爵在家躺了兩天才緩過來,連自己怎麼回的家都不記得了。今天原本打算還在家裏窩一天,一早便接到了電話,說設備今天能送過來。
許星爵緩了半天才明白對方在講什麼,揉著發疼的太陽穴,一個猛子就紮了起來。
到工作室後,瞧見江臨川直勾勾地瞅著那副重明鳥的畫。煙霧繚繞,他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臉色有點淡漠。許星爵合計著是不是把人叫來他自己遲到了,讓他不爽了。
“那什麼,路上塞車了。”
江臨川咬著煙,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走的那條路這時候塞?”
許星爵囁嚅兩下,閉了嘴。
這人閉著眼睛就能把所有從他家過來的路畫出來,瞎幾把編根本唬不了他。
他抹了把臉,“這不是還有點沒醒酒麼。”
晾了幾秒,江臨川忽然笑了聲。
許星爵在他麵前丟麵子也丟慣了,早就成了滾刀肉,毫無知覺。他打了個哈欠,隨口問到:“你不覺著這畫跟這裏一點也不搭調嗎?”
“嗯。”
還嗯?
“那為啥還要留著?”
江臨川將煙掐了,“我喜歡。”
許星爵不懂,“這有什麼特別的?”
江臨川笑了聲:“你懂個屁!”
回國前他就在江時嶼的朋友圈裏看過這幅畫,那他是拍的照片。他艾特了一個叫“小七”的人,問她你會不會畫。
他跟“小七”不是好友,看不到她是如何回答的。
沒想到回國後,意外在這裏看到了答案。
那個叫“小七”的人不僅會畫,還畫得栩栩如生。而且不僅加了他為好友,又在昨天把他拉黑了。
江臨川想著想著,竟然勾起了嘴角。
看著是個小家貓,其實是一隻牙尖嘴利的小野貓。被惹到了立刻就會翻臉。他舌尖在牙齒上掃了一圈兒,忽然就笑出了聲。
許星爵直接被笑懵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讓這麵不改色的大魔王情緒起伏這麼大啊?
“你……還好吧?”
“嗯。”江臨川垂著眼眸,“不太好。”
許星爵覺得自己已經理解不了中國話了。
運輸設備的車子晚點,一直到下午才運到。許星爵和江臨川等著安裝檢測完,已經五點左右了。
“走吧,吃飯去。”他的五髒已經在肚子裏開交響樂了。
“不去。”江臨川無情拒絕,直接開車回了家。
一進屋就聽見江時嶼鬼哭狼嚎的聲音。汪嵐將手機擺在麵前,一顆接一顆地吃著新疆青提。
屏幕裏的江時嶼饞得已經是麵無表情了:“我決定跟你脫離母子關係一個月!”
“好啊!”汪嵐掀著紅唇,美滋滋地說,“那我給你寄的幹果我退回來好了。”
“媽!親媽!”
汪嵐哼了一聲,把視頻關了,“小樣兒我還治不了你!”
轉頭瞧見江臨川,瞬間變臉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開飯了!”
菜色都是葷素搭配,營養又均衡。汪嵐夾了一根青菜,不由感慨:“改天跟小秋說,幹脆也別請保姆了。反正他們在家的時間少,讓七七直接過來吃得了。”
江宜年也挺同意,轉而說到:“我看今天連七七都沒回來。”
“是啊。都這會兒了連個燈都沒點。”
“估計那孩子是留學校了吧。”
江臨川嘴角緩緩繃了起來。
飯後他回到臥室,立刻走到窗邊。真如江宜年所說,戚家一個人也沒有。
戚弦是不怎麼喜歡住在學校的。今天不回來,大概隻有一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