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先登城者賞千金!”
“蒼已死,黃當立!”
“弟兄們給我守住,守住!”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
朔方郡郡治,這一座千年古城此刻正被濃烈的血腥氣味兒給繚繞,被一聲聲喊殺聲給包圍。
無數黃巾士卒如潮水一般自四麵八方攻向城池,拋石機、攻城錘、鉤角雲梯、各種攻城器械都用了上。
城上的壽軍士卒也在拚死抵抗,滾木礌石、箭羽飛矢、金汁床弩,各種殺傷力巨大的器械也朝著攻城的黃巾士卒頭上死命招呼。
雙方士卒皆在拚命,廝殺的場景異常慘烈!
攻城大軍後方,一座用泥沙木石搭建的高台上,大纛之旁,麾蓋之下,有一秀袍金甲,手按寶劍的大將目光遠眺,盡覽攻城之象。
此人正是這一路入易州的黃巾軍大帥童離遠,麾下有兵馬十五萬之眾。
“將軍,從上午至此時,將士們一直在進攻,從無間斷往複,我軍銳氣已不足此前,不如讓將士們撤下來,休整一番再攻如何?”
一個武將緩緩來到童離遠身邊,抱拳請示道。
“不可。”
童離遠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緩緩搖頭吐出兩個字,目光一直盯著城頭不移。
“請將軍明示。”
麾下將軍有些不理解,便再次請問道。
“我軍銳氣雖為敵眾敢死堅守,城高牆深所挫,但敵軍此時也在煎熬,便看誰先撐不住。若此時撤下,不僅我軍士卒胸中那口氣就此鬆了,也會給敵軍換防整備,修繕城牆的喘氣之機。不如現在,雖靠著強攻硬打會增傷亡,但能一鼓作氣,不會徒增變數。”
童離遠淡淡回答道。
“末將以為,如今易州上下皆已被我軍橫掃,隻剩壽軍徒勞垂死,哪裏還會出現變數?不妨圍困城池,不需幾月的時間,這城不攻自破,壽軍必然上下皆降。”
“我道四處樹敵,豈隻有壽軍一敵?外州兵馬若見我軍久攻不下,必然馳援,到那時局勢又會與此刻不一樣。現在各州為我軍雷霆之勢所唬,而不敢妄動,如此良機,豈能錯過?”
童離遠耐著性子給屬下解釋理由。
“原來如此,將軍深謀遠慮,高瞻遠矚,實在令末將心生敬佩,遠不及也。”
“仲長謬讚了。”
童離遠擺擺手,隨後緊盯著城頭,沉聲道:“大秦都覆滅幾十年了,下這些人卻少有敢改旗易幟之輩,依舊沿用大秦年號,以節度使自居,真是難以想象,當年未曾覆滅的大秦到底是何等盛況”
“將軍,大秦之滅,乃其失德,不受命所鍾為因,故下各地爆發災難以彰顯,非是朝廷腐敗致。固因此,下百姓對前朝之憎,也僅是一時。再因這些年來下洶洶,戰火綿延,致使生靈塗炭,人心思定,自然懷念大秦時的和平安樂光景。”
屬下將領摸著下頜短須,竟是十分公允地出了這樣一番話來。
“所以,並非這黃知傑乃是大秦的忠臣孝子,僅是因其不想為眾矢之的,就如那最先覆滅的幾個偽朝一般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