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個時辰,還不見付昀澤過來,終於忍不住,氣鼓鼓的自己把紅蓋頭掀了。
“哎,表小姐,使不得,新郎官還沒來呢,這……”小丫頭玉紅趕忙去攔。
鍾離離氣得抓起床頭的酒杯就向那小丫頭扔過去,“你叫我什麼,現在還叫表小姐?”
本來等了些許久心裏就十分委屈,現在見著個誰都想發泄,平日裏是從來不對下人發火。
“是是是,夫人您稍安勿躁,再等等,大公子還在外頭給客人敬酒呢,這人多肯定要費些時間。”玉紅撿起地上的紅蓋頭又給鍾離離蓋上,知道她心裏不好受,又安撫的拍了拍她肩膀。
鍾離離想著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能動怒,壓下心頭亂七八糟的情緒又重新坐好。
外麵的賓客都走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一些喝多了暫時不能走的。
付昀澤確實有些醉了,他恍惚記得好像有什麼人在等他一樣,是他麼?
想了半晌,記起了好像是表妹來著,略有些失望,端起酒杯,一仰頭又全都灌入肚中。
腳步有些踉蹌,跌坐了下來,不知道該去哪兒,微閉著眼,長長的睫毛打下一片隱形,看起來有幾分委屈。
門口處傳來動靜,一隻帶著黑白毛皮的手扒在門檻上,滲出血來。
“付……付公子,去救救顧師兄……”
是黎月。
付昀澤眼睛猛得睜開,神色轉瞬恢複清明,撲到來人跟前,“他在哪兒?!”
“無花海,我們碰上了海妖……”
黎月話還沒說完,付昀澤已經拿起斬風奪門而去。
那天碰上海妖,黎月他們三個在後麵,眼睜睜的看著顧淩之在最前麵被海妖拖走,島主季中鶴感到海裏的異動趕來,他隻能救起兩個人,當然是救自己故友的弟子。
祁言和沈茵茵離得近,季中鶴當然選擇撈他倆,看了看顧淩之,搖了搖頭,放棄了。
被海妖拖到海妖城,就是再折回去救他,也該沒命了吧。
所以慘兮兮的黎月自力更生,幸好獸類體力本來就比人強,而且海妖發現他同為妖類也沒下死手,他就這麼逃出來了。
付昀澤腦子裏飛快的算計著,海妖,不行,自己就這麼過去,絕對是送死。
找援手?不可能的,沒人願意陪他去送死,海底本就是別人的地盤,你一個凡人如何贏得過?
雖然想著,腳下卻沒有停,把斬風禦到極致,當真是比風還快。
對了!父親留下的內丹!
付昀澤探查了一芐體內,一顆澄黃的內丹躺在自己那顆稍微暗淡的小內丹旁邊。
如果付塵然還在,絕對會極力阻止他,他現在的身體遠遠不能承受得起這顆內丹的強悍,如果強行把兩顆融為一體,說不定就會爆體而亡。
但是付昀澤管不了那麼多了,自己必須馬上變強,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體內狂暴的真氣四處流轉衝撞,喉頭一甜,付昀澤險些從斬風上一頭栽下來。
身上被幾近化為實質的真氣割開了一刀刀血口子,大紅喜袍馬上就變得破破爛爛。
付昀澤感覺全身上下的經脈骨頭都好像被撐爆了一樣,但他腦海中尚有一絲清明。
那個人,等著他呢,不能就這麼死了。
…………
鍾離離在洞房裏坐到了天亮,輕輕脫掉了外袍,摘下頭頂沉重的鳳冠。
玉紅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問:“夫人,您沒事吧?”
鍾離離知道他走了。
在兩人大婚之日走了。
“沒事,把喜服幫我換下吧。”鍾離離語氣特別平靜。
玉紅大氣都不敢出,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幫她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