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耿直,又沒有任何親人朋友幫助,開始的時候還能靠著一副好皮囊蹭吃蹭喝,時間久了,那麼光風霽月的一個人也終究是混成了這幅貓嫌狗不待見的慘樣。
“你不用說話,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看著付昀澤欲言又止的樣子,君墨自己先開口了,“如今這個樣子,也不過是我自討苦吃罷了,與你們無關。”
“你……”
“吃了這頓飯,我們就兩清了,我的事也不用你管。”君墨生怕這人說出什麼同情的話來,傷了他那僅存的一點點自尊。
“我……”
“好了,我吃飽了,多謝款待。”君墨趕緊站起來,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付昀澤屢屢被打斷,白眼快翻到了頭頂上:“你等等,我是想問,不,是求教,你們神界可有什麼起死回生的法子?”
聽到這話,君墨把邁出去的一隻腳又收了回來,疑惑的看著麵前這人:“你想救他?不可能了,低等的生死人肉白骨也需有個軀殼在,高等的還魂重生至少也要有個一絲半縷殘魂尚在世間,你也知道當時……怎麼還會生出如此幼稚的想法?”
聽到這話,付昀澤仍不死心,瞪大了眼睛盯著他:“你們神族都沒有辦法嗎?神不是可以主宰萬物的嗎?”
這話可真是強神所難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這要軀殼沒軀殼,要魂魄沒魂魄,難不成這大活人還能像種大白菜一樣憑空種出來嗎?就算種出來也不是同一顆菜啊!
“神?嗬嗬,我連自己都主宰不了。”君墨慘淡一笑,搖了搖頭。
隨著君墨這一搖頭,付昀澤眼裏最後的一點光也寂滅了。
他不知何去何從,就這樣一直坐在新開酒樓的雕花木椅上,一動不動。
君墨也沒管他,自顧自走了出去,嘴裏念念叨叨著:“神有什麼用,也不過是一些活了千年萬年無聊至極的沽名釣譽之徒。”
曾經以為的天命並不是不可違抗,以為掌管一切的神界其實不過是一方養育他的沃土而已,以為螻蟻般無用的凡人卻能主宰他的生死,短短十年之間,過去的一切人質都在被不斷推翻。
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其實界限並不怎麼分明,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
………………
麵前的飯菜已經涼透了,付昀澤抱著自己的劍,目光呆滯的起身走了出去。
難道做再多都沒有用嗎?顧淩之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死了?他可是能把天都捅出個窟窿的顧淩之啊!
是不是,這世間太平了,妖魔一家親,他夙願已了就不想出現了?
那好,既然如此,他就再次將這世間攪個天翻地覆!這樣一來,顧淩之那小子一定會出來多管閑事的,像他這種出身名門的子弟最愛多管閑事了……
付昀澤是沒死,但他真的是瘋了,瘋得很徹底。
出言無狀的瘋癲不叫瘋,神智清明的瘋子才最可怕,他早已走上了極端,以前是善,往後便是惡,總有一樣能將顧淩之逼出來!
從今往後,他遇妖殺妖,遇魔斬魔,斬風劍身上的鮮血一刻未曾幹涸。
三界聯名誅殺這個一夜之間憑空冒出來的殺人怪物,可是這個不知身份背景如何甚至連樣子都找不到的人物,實在是無從找起。
這些年受過他恩惠的人們一路幫他偽裝,以至於官方的緝捕大隊一無所獲。
整整三個月了,三界聯合派出去的高手不僅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而且死傷大半,損失慘重。
小紅常常夜裏驚醒,夢到自己的兩個爹爹滿臉鮮血,兩個孩子也是不停的哭。
蘇臨遠聽見動靜也醒了:“又夢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