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個子不大,氣性還挺大。
蕭霖好笑,他神色放暖,聲調沉緩:“趁著沒有外人在,敢擺臉色給我看了?”
薑淮姻嬌滴滴地說:“可不是擺臉色,這叫以示恩寵。”
“就你會說。”蕭霖捏了捏她的鼻子。
一嘴吉祥話說得比誰都順溜。
蕭霖將她肩周上的發絲撩去,又幫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擺,這才將薑淮姻牽出了馬車。
蕭霖起得早,可出門時候已經不算早了,懶洋洋的日頭一出來,人更顯懈怠。薑淮姻被他牽著,臉上昏睡的印子還沒消下去。
她歪了歪頭,從車上解下水壺先給蕭霖喝了一口。
蕭霖著實口渴了,他想起薑淮姻沒用多少早膳,便道:“了空大師是得道高僧,這寶靈寺的齋飯也是一絕,待會進了廟裏,你多少要給大師麵子。”
薑淮姻點頭:“我知道的。”
薑夫人平日裏也禮佛,還往寶靈寺捐過經書和法燈,所以佛家的規矩,薑淮姻了解一些,甚至也聽過了空大師的佛名。
寶靈寺是京城第一大佛寺,獨孤皇後在時,常常還會邀請了空大師進宮講經。本朝宣揚佛法,佛寺的地位在大梁一直不低。
蕭霖的身份擺在這裏,即使是世外之人,也得講究個禮貌,因此是了空方丈親自接待的他們。
蕭霖與了空方丈在宮裏就有數麵之緣,了空曾送過不少經書給蕭霖,說可以化除他身上的“冤孽”。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哪個大將不是滿手的血與孽,何況蕭霖身為開國將領,一雙手上沾的血債便更多了。
蕭霖不信佛,倒是了空大師每次見到他,總向他宣傳佛法,說些“普度眾生”的空話。
有獨孤皇後的情分在,蕭霖自然不會給他擺臭臉,隻好生受著。
一來二去,便與了空大師添了許多情分。
聽說蕭霖要來,了空今日特地騰出時間接待他。這年頭講究君子遠庖廚,了空不然,他廚藝很好,專程做了一席上好的全素宴。
蕭霖先向他介紹了薑淮姻:“這是府中內人。”
“是外人,王爺也不好意思帶來。”了空並不是一板一眼的楞和尚,他雖然位分高,但年歲不大,為人挺幽默地。
了空對薑淮姻行禮,笑說,“貧僧尚是第一次見到王爺身邊有女客。”
“女施主慈眉善目,正好與王爺互補。”了空笑道。
這話說得……
蕭霖聽了不大開心,薑淮姻抿唇一笑,打趣道:“大師的意思,豈不是說王爺凶神惡煞嘛。”
了空也笑道:“王爺手握重兵,遠征西北,親伐韃靼。許多小鬼想必聽到並肩王的名聲便會嚇得魂飛魄散,難道不算凶神惡煞嗎?”
這才像是在誇獎人的話,薑淮姻溫柔笑笑,連蕭霖的臉色也沒剛才看著那麼冷硬。
了空說:“王爺新婚,可要向我佛許個願?”
話語裏有些許暗示意味,蕭霖直接道:“大師如此說,那本王便求個子。”
他也不知道遮掩一下,薑淮姻聽後羞紅了臉,嬌嬌地瞪了他一眼。
這種求子的事情向來是女方告天告地,很少有大老爺們信這些,更遑論親自去拜送子觀音。不過蕭霖年近而立,在求子的事情上確實該著急了。
薑淮姻也不好意思看他一個人單拜,兩人對著菩薩一同磕了幾個頭。隻是蕭霖的頭磕地格外響一些,似乎是害怕菩薩怕他心不誠。
磕完頭,了空這才帶他們去後院吃全素宴。
全素宴因為是了空大師親自做的,連薑淮姻的胃口都比原來大上好多。廟裏的齋菜是這些僧人子弟自個種的,過一道水就直接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