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姻心煩意亂地坐了下來,牢牢看著他,等待他的指示。
宋衍抬起左手,他的手指各個白裏透紅,十分修長。宋衍給薑淮姻倒了杯白茶喝,他慢條斯理地開口:“淮姻,這件事情你不用內疚。”
薑淮姻以為宋衍不了解內情,她低垂著腦袋,呐呐道:“阿衍哥的手,我也有責任,而且你救了姐姐,於情於理,我幫你做點什麼都是應該的。”
“我是說打手的事情,”宋衍呼吸平和,他溫文開口,“那天,看翠柳的神色,我大概猜出了一二。”
薑淮姻不安地挪了挪椅凳,有點心虛:“你猜出了?”
“大概,”宋衍觀其顏色,含笑道,“我沒有怪你的意▂
四月一聽趙湘說完,忙捂住了趙湘的嘴:“小姐, 這話, 切不可胡說。”
“不是胡說,”趙湘雙眼發愣地盯著一個方向, 她搖著頭,喃喃道,“我與世子相處過,薑淮姻的話不是無端編造的, 有幾分可信度在。”
“小姐, 這些事情,咱們自己心裏有譜就行,別讓伯府的人聽到了。”四月環顧左右,不放心地小聲道,“大夫人與世子,畢竟一個還是您的婆婆, 一個是您的丈夫。”
趙湘道:“他們若真那麼狠心,我該怎麼辦?”
“爹他, 想必已經恨死我了。”薑淮姻說她有娘家,可她的娘家, 有與沒有,又有多大差別。
四月柔聲勸道:“小姐畢竟是老爺的親骨肉,等老爺消了氣,不會不管您的。小姐不如,現在去向世子服個軟,世子爺或許並不像小姐想的那麼無情。”
趙湘此時便像一個無頭蒼蠅一樣胡亂轉,心裏早沒了主意。正想著是不是要去書房見付明時,卻有人忽然敲響了房門。
主仆兩個立刻如驚弓之鳥,四月忙道:“誰?”
來人是芬兒,紀氏的大丫鬟。
芬兒笑說:“奴婢奉夫人之名,給少夫人送點補品來。”
趙湘驚得馬上站了起來,她與四月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四月以手勢示意她稍安勿躁。
“芬兒姐,”四月上前去開門,她將人迎進來,接過補品,滿麵堆笑道,“夫人真是有心了。”
芬兒先向趙湘行禮,這才不卑不亢地開口道:“夫人聽說少夫人這幾日一直茶飯不思,特令奴婢前來安慰幾句。還說無論如何,少夫人都是她的兒媳婦,讓您放寬心。”
趙湘咽下一口唾沫,她的心理素質實在不高,本來對紀氏就心存不滿,聽了薑淮姻幾句話之後,很快便將紀氏現在的行為歸在了“黃鼠狼給雞拜年”裏頭。
還是四月反應快,接嘴道:“讓夫人操心了。實在是,府上老爺出了那樣的事情,我們少夫人一時接受不了,最近常常神色恍惚。等緩過這幾天,一定去向伯爺與夫人賠罪。”
說完,四月拚命地向趙湘使眼色。
趙湘一個激靈,她回過神來,方才木訥道:“是,請芬兒姑娘幫我說幾句好話,我過兩天去向爹娘賠罪。”
“誒,少夫人客氣了,您好好休息,這補品我先放在這裏,”芬兒福身道,“夫人那兒還等著我去回命。”
趙湘麻木地點頭:“娘一番好意,我稍後便喝。”
芬兒笑著道好,四月扶著芬兒出了門:“我送送芬兒姐姐。”
待芬兒的兩隻腳完全踏出房門,趙湘便捂著胸口,急得抓耳撓腮起來。
四月送完芬兒,立即轉身回來了,她牢牢關上房門。
趙湘現下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抓著四月的手,便問:“怎麼辦,四月怎麼辦啊!”
四月從衣服裏掏出一個白色的小布包,拆開小布包後,她將一根銀針掏了出來。
趙湘道:“這是什麼?”
“剛才在王府,臨走前,翠柳給我的,”四月道,“本以為有詐,現在卻顧不得了。”
她打開補品的蓋子,將銀針插--進裏頭,待再拿出來時,那在月色下泛著光的銀針,立即便成了墨一般的黑色。
趙湘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