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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在你心目中,什麼最重要(2 / 3)

紀寒煩躁地站起來,口不擇言地說:“就算你死了,我媽媽能回來嗎?你死了,能改變什麼?”

依雲接過他的話頭,說道:“父債子還不是嗎?既然你母親是因我父親兒子,那我就代替父親把這條命還給你。隻要你放過煜樹。”

“不行!”林紀寒怒目圓睜,說什麼他都不會讓依雲去死,無論如何。

“林紀寒!”依雲眼泛淚光,她忽然虛弱地說:“求求你,不要折磨我了。我受不了——”

接著她又忽然想起什麼似地說:“我死了之後,你好好照顧小瘋子,那女孩非常喜歡你,說不定將來能替我照顧童童。”

聽她如此說,紀寒更惱火,忍不住要氣她說:“水依雲,你這是交代後事嗎?像你這種自私的女人,估計連閻王爺都不會要你,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要你好好活著!”

“好——好——”依雲見林紀寒是鐵石心腸了,隻能一味冷笑。

忽然間,間歇性的疼痛夾雜著各種混亂的記憶再次撲麵而來,她忽然失控地大喊:“紀寒,紀寒救我,好痛,好痛!”她雙手握著臉,萬劫不複地大叫著。

“依雲,你怎麼了?!”紀寒抱住她,迭聲問:“哪裏痛?!”

不知名的液體,迎麵潑來,皮膚像是被烈火灼燒般,像是無休止的疼痛,蔓延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一幅幅夾裹著燒焦味道的畫麵,不斷地在依雲腦海中閃現,讓她躲閃不及。

“好痛啊,紀寒,我好痛啊!”被長久壓抑的記憶和疼痛,重現在腦海中。她在地上翻滾著,掙紮著,一如四年前的那天。紀寒無助地看著她,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他知道這是她被壓抑的記憶,正因如此,才觸目驚心。他的眼睛逐漸模糊,用力將她抱住。

“雲清,我在這裏。”他哽咽。

依雲哭得滿臉都是淚,她驚懼不止地大叫:“我的鼻子不見了,我的嘴——紀寒,快救救我。”

紀寒的眼淚終於決堤,他用額頭緊緊抵著她的臉,死命地抱住她,“紀寒就在這裏,雲清,你快點醒來。”他不知道她是進入了癔症,還是突然記起了什麼。

“林紀寒,你為什麼不來?為什麼不來?是你指使他們的是不是?”她凶狠地抓著紀寒的衣領,怒問。眼前的一切已經時空錯亂,依雲的記憶再次穿越回到四年前。

“雲清,醒醒。”紀寒拍著她的臉,但依雲好像很慶幸。她不停地問:“你為什麼不來,為什麼不來。”

“因為,我被爸爸迷昏了,錯過時間。”紀寒低聲說。

依雲忽然恍然大悟般,平靜了下來,默默地重複著他的話:原來是錯過了時間,錯過了時間。紀寒,我們終究還是錯過了。

紀寒看著她死灰般的表情,聽著她這些莫名奇妙的話,心若刀絞。

“沒有,我們沒有。雲清,你看是我,是我啊——”紀寒抓著她的手,摸著自己的臉,“是我,你回來了,我們從未分開過。”

“雲清死了——”她怔怔地看著他,好像靈魂都已不在了般。

“從被潑硫酸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死了。現在活著的,是對恨毒了你的水依雲。”依雲幽幽地注視著紀寒的臉,輕聲說:“你知道嗎?當我渾身裹滿了紗布,躺在病床上時,我滿腦子想的就是如何活著,將來找你報仇。我要林紀霆,林紀風,林紫千還有你,統統付出代價!可是老天隻會跟我開玩笑,它竟然讓我在無比痛苦中選擇了失憶!”依雲被突然而至的舊記憶,弄得痛不欲生。她以為早做好了記起的打算,可當真這鮮活的記憶呈現出來,她才知道有多麼痛苦。

依雲握著紀寒的手臂,越來越緊,幾乎是狠狠地掐他了。

“紀寒,我記起來了。你看我記起來了,我記起是林紀霆破了我一身硫酸,我記起自己看著皮膚一點點脫落,我還記得自己瞎掉了,所以這眼睛,我不知道是誰的——”雲清麵若死灰,語氣是麻木而沒有知覺的,好像她在說的是別人的事,而不是她的。

“好痛,好痛——皮膚融化了。我認不出自己——”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紀寒痛苦無比,他對雲清的痛苦感同身受。“雲清,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紀寒!你看看我——”雲清摸著自己的臉,“她是誰,我一點都不認識她。”雲清好傷心,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比,連自己的臉都認不出更讓人哀絕呢。四年一覺如夢,醒來人事全非。

她扶著紀寒艱難地站起來,怔怔地看著他,幽幽地說:“你說,這樣,是不是比讓我死還難受。紀寒,這能算給你母親報仇了嗎?”

紀寒無聲地注視著幽魂一樣的雲清,他心中悲喜交加,悲的是,她又要重新回憶自己的痛苦;喜的是四年前的駱雲清終於回來了。

“小時候,爸爸很疼我們。我們一家四口很幸福,可是忽然有一天媽媽就哭著跟我說爸爸出事了。紀寒,你知道嗎?時隔這麼多年,我依然清晰地記得媽媽的眼神,那是天崩地裂般的痛苦。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隻能跟著她一起哭,紀寒你知道那種無助嗎?我哭很久,最後睡著了,可是醒來之後,就看見了媽媽的屍體,她自殺了,就躺在我身邊,桌子上有個空的安眠藥瓶……”雲清的眼淚始終都沒聽過,但已全然不見水依雲式的慌亂與無助,現在的她很沉靜,很堅強。

“你不要說了,雲清,是我錯了。”紀寒啞著嗓子,沉聲說。沙啞的聲音,浸滿悔恨。是他太自私,隻想到了自己痛苦,沒想過雲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