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原來您在這!”伊利亞氣喘籲籲地喊著,他找了許多地方,終於在這處很不起眼的城牆邊角上,找到了烏斯曼,他扭頭衝著石梯下喊,“將軍,君上在這。”
濟納雅莉和總管雅爾塔先後登上陡峭的石梯,爬了上來。
“君上萬安。”三人一同躬身行禮,表情都是哀傷的,尤其他們見到君上臉麵上的淚痕猶在。
伊利亞很想問君上,既然那麼舍不得,為何要傷害王後的心,還趕他走,但是伊利亞不敢開口,君上看上去冷若冰山,那寒氣很是瘮人。
“你們來的正好,傳本王令,西涼上下需枕戈待旦,全力備戰‘赤焰之火’……”烏斯曼麵沉似水,語氣堅定,“西涼絕不會亡國,本王不允許!”
“什麼?!”伊利亞驚到麵色煞白,“赤焰之火——那是真的?!”
西涼史書上確切記載過“赤焰之火”毀天滅地,導致生靈塗炭之事,可以說在西涼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不過它發生在千百年之前,早就成了一個神話傳說,很少人相信了。
伊利亞就從未當真過,但雅爾塔是一早就知內情的,眼下是肅然領命。
濟納雅莉驚惶的臉色和伊利亞差不多,她瞪著眼,有太多問題想問,一時慌張竟不知從何問起。
“濟納雅莉,你代本王傳令群臣,明日起早午晚三朝,商議如何抵禦天災。還有,西涼即將遭遇赤焰之火的事,誰也不準透露給王後知道。”烏斯曼說完,別有用意地瞥了一眼伊利亞。
伊利亞正想著炎肯定不知道這事,得趕緊去通知他,被君上這麼冷眼一瞧,立刻心虛低頭。
“……末將領旨。”濟納雅莉定了定神,步履匆匆地下去了。
“君上……”伊利亞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了,“您是因為西涼即將遭遇大難,才逼王後離開的嗎?”
烏斯曼沒有回答伊利亞,麵無表情的轉身下樓。
伊利亞緊隨伺候,但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而自那以後的三個月,烏斯曼都沒去過王後殿,一直往返在禦書房和朝堂之間,沒日沒夜地籌備著應對大災難的一切事宜。
西涼雖然被亡國的陰霾籠罩,但由於烏斯曼事必躬親、處置得力,民間倒也沒掀起騷亂來。
時間一晃就是半年,炎這一路上走得有些慢,帶著剛出生的孩子自然要經常歇腳。
煜兒天天在車馬、駱駝上顛簸很是辛苦,但大約是身子強壯的關係,倒也不見頭疼腦熱,長得是白白胖胖、很結實。
今日又是坐馬車趕路,景霆瑞忍不住說道:“煜兒到底是有著一半西涼人的血脈,夠健壯的。”
“我那一半也不差啊,至少不會說謊騙人。”炎說著,一個大大的白眼翻給了景霆瑞。
景霆瑞被嗆得無話可說,唯有抱著煜兒哄著。
煜兒咧嘴笑著,口水滴在景霆瑞的胡須上。
“你那胡子什麼時候能剃了?都紮我兒子臉上了。”
“他喜歡被紮呢。”景霆瑞說著抱起煜兒,用胡子去搔他的小肚肚。
煜兒咯咯咯直笑,兩條小腿蹬得可帶勁了。
“馬上就到大燕邊境了。”炎看著前方說道,“一到那兒,我就折返回西涼去。”
“你舍得就這麼撇下煜兒?”
“煜兒在大燕國境內是安全的,要不然烏斯曼也不會拚命地趕我走。”炎拿起兒子的撥浪鼓,輕輕轉動著,“我怕再耽擱下去會出事。”
“這是天災……就算你趕回去又有什麼用。”景霆瑞看著煜兒道,“要我說,你還是留在大燕照顧煜兒好,也不枉費烏斯曼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