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戴好!”
一般男生難以駕馭粉紅色,對粉紅色也是天然的排斥。
時隱之倒是沒有,他接過宋伊手中的粉色皮筋,利落地戴在手腕上,問道:
“戴了皮筋就證明名草有主了,那用什麼才能證明名花有主?”
這個問題宋伊倒是沒想過,低頭略加↙
藝術家總是喜歡追求一種“無為”的意識狀態,而處於社會中,便很難到達這種近乎無意識的狀態。
回看藝術史,有許多常人難以理解的所謂藝術品,譬如意大利藝術家皮耶羅·曼佐尼的三十克便便,平均一罐要十二歐元,最貴的一罐要二十七萬歐元。
又譬如賽·托姆布雷的“黑板係列”,看上去像是小朋友拿著白粉筆在黑板上隨意亂畫,其中一幅《無題》被拍出了四點五億人民幣的天價,如今收藏在日本直島的benesse house博物館。
宋伊的畫作也充斥著打破世俗的氣息,如同春雨後的竹筍,蹭蹭著破土而出。
不明白的人跟隨著世俗一同鼓吹宋伊的偉大,隻有宋伊知道,她仍舊還有些舊東西沒有打破,而現在的她要比從前更加難以進步。
垂首望著右手,宋伊想,她可能又回到被世俗圈禁的層次裏去了。
時隱之是學醫的,可以精確地畫出一副人體解剖圖,但對藝術這方麵卻始終沒辦法領悟。
他沒多言語,沉默著拿出手套細心地給宋伊戴好。
沒關係,列車的時間還很長,足夠小祖宗將風景看完。
流冰物語號到達北濱車站,時隱之給宋伊戴好了帽子後才牽著她的手下車。
這個車站距離大海很近,也是電影《非誠勿擾》中舒淇下的火車站,算得上是網紅車站了。
現在這個季節是北海道旅遊的旺季,隨處可見來觀光的遊客,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踮起腳尖四處望了望,宋伊牽著時隱之往一處人較少的方向走。
現代人喜歡將旅行說成“打卡”,好像是在應對工作一般,疲於應付,跟隨者導遊向著一處又一處的景點衝刺,拍著美景曬到朋友圈,收到一個又一個點讚好像內心就得到了滿足。
怪哉!
行者無疆,旅行絕非旅遊。
人之一生短暫,蓋世英雄做不了,也不該碌碌無為無所事事了了一生。
人之麵對自然,渺小;人之麵對曆史,淺薄。
如果可以,最好踏遍黃沙海洋,看山南水北。
停在岸邊的某一處,宋伊迎著海風,望天邊海鳥飛入天際,飛入蔚藍色大海的盡頭。
她忽然問道,“之之,如果你以後沒法當醫生了怎麼辦?”
“不如何,重新養個興致,如果到時候什麼都不想,那就什麼都不想。”
宋伊不免驚奇,她以為時隱之這般的人物該會有更高深的決定想法。
偏過頭望著時隱之,“如果之之不當醫生,不覺得人生沒有意義了嗎?”
視線從遠處的海平麵上轉移,時隱之看著宋伊淡淡一笑,猝不及防間忽然擁住她的腰,壓上綿軟的唇。
如風掠奪,不帶半點纏綿。
宋伊的表情有點呆,她原本情緒還帶著點傷感,問的問題也是很嚴肅,不明白怎麼突然就親上了。
時隱之偷香後卻還是一副淡然模樣,甚至還反問了剛才宋伊的話。
“什麼叫人生有意義?人生一定要有意義嗎?”
宋伊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黛眉輕蹙,陷入思考。
許多人活在世上總是在求個“意義”所在,總是在左右琢磨是否有意義。
生存、生活、生命是人的三種境界,也是三種不同的意義。
家長不讓孩子玩耍,認為耽誤學習,還沒有意義。
壞掉的東西扔垃圾桶,沒了價值,也沒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