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您幾十年的份上,饒了妾身吧,妾身再不敢了!”
“還有言兒,他是您的親兒子啊,您怎麼能看著他去死!”
“老爺,您救救妾身和言兒!”
……
湛榮沉眉緊皺,“甄氏,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父親本罪大惡極,你又何必步他後塵?”
“妾身知錯了,知錯了!”甄氏不斷的啼哭磕頭。
湛榮搖頭,“一切都太晚了!”
就算他念在幾十年的情分上想饒甄氏一命,他也不能這樣做。
甄氏是罪臣之女,楚皇不追究湛府收留甄氏多年,不懷疑湛府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他怎麼還能留下甄氏?
他身後是湛府幾百年的生存和榮譽。
侍衛拉扯著甄氏往外走,甄氏手扒在地上,掙紮哭嚎,
“老爺,言兒是你的兒子啊!老爺,您救救我們!”
湛榮站在那,看著甄氏被帶走,聽著她撕心裂肺的求饒聲,亦是滿心沉重,眼睛刹那間多了滄桑。
子不教父之過,湛慕言落的如今下場,他又何嚐沒有責任?
湛慕言幼年的時候,他也曾用心教導,隻是甄氏愛子過剩,看到湛慕言受罰便哭哭啼啼,說他因為湛慕言不是嫡子才這樣嚴格狠辣,而湛慕言每次躲在甄氏身後,更是將他的教導視作故意刁難,怨言頗多。
鬧了多次,他煩了,便不願再管。
而湛離歡則完全不同,他本自覺肯吃苦,無論他多嚴厲,從未有半句怨言,他夫人更是希望他對離歡多多教導,不必心軟。
差距,便是這樣一天天形成的。
甄氏從不自省,隻認為湛慕言不是嫡子,才處處不受他重視,比不過離歡。
甄氏的身份,是湛離歡先發現的,告訴湛榮後,湛榮本以為甄氏踏踏實實跟了她幾十年,早已將以前的事忘了,沒想到,終釀成今日大禍。
“離歡呢?”湛榮回頭問道。
貼身侍衛陳理忙道,“宮中禁衛軍統領叛亂,禁衛軍守衛大亂,大司馬正在整頓,今夜恐怕不能再回府。”
陳理頓了一下,繼續道,“王爺忙了一夜,先去休息吧!”
湛榮抬頭看了看天色,搖頭道,“快天亮了,不睡了,準備一下,等下入宮上朝!”
“是!”
大楚建平三十七年,元月初一
卯時,天剛蒙蒙亮,宮門大開,文武百官陸續上朝。
今日不同往日,大殿上百官人人肅穆,無一人像平時一樣談笑,甚至對於昨晚的事情,緘口不言。
攝政王湛榮、文王、沈相皆在,甚至連湛離歡都上朝了,唯獨太子今日遲遲未到。
卯時三刻,皇上駕到。
李靜攙扶著楚皇進入大殿,滿朝文武齊齊下拜,“參見皇上!”
楚皇腳步穩重,麵色紅潤,一直走到龍椅自坐下,溫和道,“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群臣見楚皇身體無恙,知道前一陣子的病是故意而為了。
楚皇開口,“梁皇可已經到京城?”
李靜忙恭敬回道,“回皇上,梁皇夜裏便到了,正等在偏殿等待覲見!”
“宣!”楚皇朗聲道。
“是!”李靜應聲,站直了身體,大聲喝道,“宣梁皇覲見麵聖!”
梁越國四皇子宇文衍剛剛坐穩皇位,今日年節,梁皇怎麼這個時候來了?給楚皇拜年?
對,大楚幫他奪下梁越的江山,覲見以表感激也是應該的。
李靜聲音傳出去,很快梁皇宇文衍緩步走進大殿來,身後跟著兩個使臣,到了跟前,向楚皇請安。
兩年的時間,流非已經徹底變成了宇文衍,眉目之間的輕佻不見,變成了一個皇帝該有的穩重和深沉,更多了幾分貴氣。
大楚朝臣也分別向梁皇見禮。
楚皇異常的溫和,笑道,“梁皇今日來大楚,朕甚是高興,正好今日大楚有幾件國事需要宣布,也請梁皇從中做個見證。”
宇文衍淡聲一笑,“衍之幸!”
“賜座!”楚皇道了一聲,李靜立刻吩咐宮人搬了雕花木椅過來,讓宇文衍落座。
眾臣目光閃爍,大楚的國事,讓梁越國的皇帝來旁聽,怎麼看著有些怪異?
“宣旨吧!”楚皇道。
“是!”
有宮人端著金盤過來,上麵數道聖旨,李靜拿起第一個開始大聲宣布。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睿陽王玄曌極其嫡子玄辰,謀逆造反……”
第一道旨意,自然是關於處置睿陽王的,睿陽王府造反一事確鑿,睿陽王被抄家問斬,府中女眷及子嗣流放漠北龍岩嶺,終生不得離開,府中其他下人充入軍奴。
眾臣聞言,齊齊下拜,大呼皇上英明。
李靜拿起第二道旨意,是關於睿陽王一黨,文圖,李易等人,罪名是結黨營私,助紂為虐,收受賄賂,一律壓入死牢,等候處置。
聖旨念完,文圖等人已經癱倒在地,大呼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