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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1 / 3)

第1章

點上根紅梅抿一口深的,煙就由喉到肺就嗆通成一路。人憋狠了,煙再孬也勝於無。柳亞東當然不是說摸不著,是抽上被瞧見了,容易被拖上武台吃“油條”和“五指山”。

“油條”是棍,“五指山”是掌,形容得很形象。頭回吃,因為不服武教督戰判罰,出言頂撞用了髒字兒。那是個烈日天,兩指粗的白蠟棍破風帶著短嘯摜上背,柳亞東緊咬牙根忍著一聲不吭,硬是捱到手腳冰涼胃裏翻漿。結果一個失措,他猛地搡開了武教,在一眾靜默的訝然裏,奔去嘔吐。

那是種屈辱過度的生理應激反應,拿破侖小時候受體罰也那樣兒,誰日後這麼跟他解釋的。後來龍虎武校再教訓起違規違紀的男孩兒,坦坦蕩蕩,碰上強著不吱聲的,武教一個橫踢掃去髕骨,踹得人飛撲,再揪著後頸皮子厲聲:骨頭該輕輕,該重重!打你就是要你哭,忍給誰看?!

縣城素水的臘月好他娘冷,煙也凍勾芡了,網成張蟹青的生紗。柳亞東蹲路牙邊使勁兒揉搓厚繭叢生的兩隻手,搓出熱了,熨上速凍的兩頰。煙散淨了,看蒼蒼的白駒嶺連綴起酒山,於遙遙遠處起疊。山跟天際共分了疆域,山要跋扈些,天忍讓些,進一寸退一寸的,膠葛得盈虧不均,特逗。看完也抽完了,柳亞東按熄煙蒂進排水溝瀆,想著胡自強這童子雞破雛還得一會兒,就起身拖著麻腿踉蹌進對過家二手書屋裏,找蘭舟。

書屋裏黴味鋪天,鼻屎大一點,柳亞東歪頭找了兩個書架不見人,兩步到底,發覺蘭舟擠身在個掖滿雜誌的旮旯縫裏。黑窟窿東,不定翻著什麼書呢。“看什麼呢?船兒。”

蘭舟外號白得過分,起的時候顯然沒人動腦子,舟即船,所以叫他船兒。他應聲回頭,指頭貼嘴:“噓——”

“噓你個蛋,還裝神弄鬼的。”柳亞東笑,越過他削薄起棱的肩膀看他手裏展開的小冊,一下噎了滿眼的白肉。小冊上奶子屁股歡樂棒,以各異的姿態交疊,熱鬧歡騰得很,“操。”柳亞東一愣,在蘭舟肚上揉擰了一把:“夠色的啊你。”

“不是我。”蘭舟一肘錘拐向他胸口,“買給胡自強的,省得他總折騰羅海了,再下回,我怕他要偷舍監阿姨的奶罩子。”

“管他下回呢還。他就是對著食堂奶奶們豎杆子也輪不著你瞎操心,你養的兒子?”柳亞東撓完他腰,又湊近點,煙味濕濕地拂向他:“買給自己的吧?嗯?是你自己想這個了。”指頭往紙頁上點點。

“我沒有。”胳膊被他鎖了,蘭舟掙兩下掙不開他。

“行,你沒想。”柳亞東進犯向下,抓小雞兒,“那我摸你蛋看看鼓沒鼓。”

“我操!”

冊子落地,蘭舟弓背護襠,狠擰了兩下才脫身。回正後兩腿微分重心向下,雙拳握緊前後端舉,後跟虛踮,身體半側。

龍虎武校散打班組,柳亞東是出了名的下肢剛狠,武場腳靶屬他踢廢的多,三角固斷頭台,成型無解,他實戰力堪稱卓群。柳亞東看蘭舟擺起了格鬥式,便也本能一弓身,避過他轉腰順肩的一記左衝拳。趁蘭舟撤步回防,他斜穿隔斷,手抱他兩腿膝窩處回拉,繼之左肩頂腹把人摜倒在地。護住他腦勺。柳亞東坐上蘭舟,老頭兒轉保健球似的在他蛋上得逞一裹。

柳亞東笑出一排白牙,“下盤太虛樁功練少了,你是不是腎差?”

搡他沒用,蘭舟就幹脆仰著不動,靠嘴罵:“你皮糙肉厚,你還拿我當馬騎,他媽的你變態不要臉,你腎才差!”蘭舟說話如同玉璧刮擦鐵器,澄清又帶點嘶啞;口音很硬,說髒話像偷穿大人的衣服,像是剛非剛,柔非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