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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1 / 3)

,手貼褲縫上一蹭,對著柳亞東悻悻:“我、我不是故意的,東哥,對、對不起。”

柳亞東該說:關我鳥蛋事。可他在羅海眼裏讀出了渴望,渴望隔著膜,差細棍一戳,被洞悉內情。柳亞東瞬間心軟。他擦著頭發,問:“你是不是,心裏有什麼毛病?”

“嗯,是!我這是病!”羅海麵上近乎浮起幸福的神色。他帶了笑地忙不迭解釋:“我以前老拿我爸的錢,我爸一發現,就和我媽一起打我,就,一打我他倆就不吵架了,就管我了,所以我老拿老拿,後來才.......”說不下去了,亂了,鼻酸了,就夠了。他含著半截兒因果,手腕蹭蹭鼻尖,麵呈感恩地凝睇著柳亞東。

“去他媽的你有病,偷就是偷。”柳亞東滯了幾秒,毛巾搭肩,圾拉著鞋朝外走,嘴不留情道:“是毛病勸你趕緊治,改不掉,就把手斬了。”

羅海愣了久久,才答應,啪嗒著拖鞋歡快地跟上,道:“.......哎!東哥!斬!”

應當說柳亞東後來叫羅海往北,羅海字典裏就再沒南這個中國字。仰慕一個人真不難,一點困境裏,給予分寸之末的關懷就很足夠了。

羅海捂著眼角踉蹌站起來,揉了兩揉,低頭擤了個響。柳亞東扽他手,往他腦頂上蓋一掌,輕輕一揉,說:“胡孫兒給你留情了,回去給你搽個藥,沒事兒。”

蘭舟暈過一次被診出低血糖,兜裏後來就常揣把龍酥糖。他摸出來往羅海手心裏一塞,指胡自強:“他腦子有問題。”

拾情麵的一句話,揭開沉默,四人近乎同時一笑,不痛快就剩下一丁點兒。胡自強懈下肌肉揪緊從而高聳的兩肩,也恢複了溫淳的樣子。

正要不聲不響地跟回隊伍,劉國奧就來了。

劉國奧綽號既無奇的叫閻羅,也被陰損的喊“老廣”,為諷刺他突目唇厚,下巴如扁鏟,標準南蠻子相。年前有誰輸過一把剪子包袱錘,玩兒得很大,得抱著赴死決心地奓膽問老廣:劉老師,您女兒,是有越南人血統麼?這比直說他本人特醜還陰損。入伏天兒,劉國奧暴怒得印堂發青,劈啪掄一頓白蠟棍,外加罰這人定了一晌頭頂地。掉頭要說老廣的長處,無外乎就那一楞楞還叫板紮的田雞肉,可人是個五短,一旦健碩,就更促狹得像隻吊頸子的類人猿。

龍虎武教裏說他不凶狠,那是人都可以說自己仁慈。但嘁嘁喳喳傳,對於老廣其人應當要抱點是非因果的同情。傳言他當年也是軍中一枚傲霜鬥雪的綠星,人其實挺剛正的,是年少氣盛違逆軍紀才遭部隊除名,兼勞教五年。吃完牢飯八八年複教,不允入政府部門,不允入國企,不允經商,不允高消費,被視作異類處處防備,劉國奧在電機廠裏翻砂混得厭人厭世,才把他的剛正變成有跡可循的暴戾。有關這人起初違了什麼軍紀,說法有二,一是打殘了同連戰友,二是越國境開槍。來蹤去跡語焉不詳,講清了反倒沒有傳奇的滋味。

“動手了?!”

劉國奧乜斜一眼就夠叫人腿肚子爬蟲,“加跑兩圈,都他媽的回去給我深蹲!”他黑掌一勾,駱駝似的披著厚皮的黃眼珠一轉:“蘭舟柳亞東,你們來。”

第3章

龍虎校紀“馳名”百裏,精悍不過素水人罵的:哎那他姥姥的不就是個小少管所?!

少管所好啊,孽種不受馴,爹媽能設法兒把人往裏硬送。總講:算我最最沒轍的法子了。要比真少管所多些寬縱跟人情吧?至少能學到點真本事吧?說出去,也不至於落一個差名聲吧?都是這麼自詡無計可施的借詞卸責。

國墨的狀況要相對刁鑽,非但易怒,還有點兒自殘傾向。校務推諉了兩天,不大情願接這塊燎手的煤。直到一疊現金被溫溫地掖進手心了,才咽話,改成聲勢虛張的恫嚇:那好那好,那咱們先說好,學習期間聽憑管教,任何意外狀況,恕我校概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