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了。
“那你讓我跟你回來,是為了救你的母親嗎?”商陸問。
見商陸問得真情實感,秦艽不由啞然,他甚至小心翼翼地斟酌起著短短的兩句話,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將自己的憤怒嘲諷隱藏於其中。
但事實是沒有。
秦艽雖然年輕,但成長的地方也是三教九流集聚,自幼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對如何分辨他人的情緒也有幾分心得,他看著商陸,卻看不到任何憤怒悲傷的影子,就連最初的意外也被真切的關心取代。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真是個奇怪的人。
秦艽原本也以為,這樣理想天真的人物也隻有在話本裏才會出現了。
但不管怎麼說,商陸沒有立刻對他發難,這也讓秦艽鬆了一口氣。
“是。”秦艽點頭應道,“這幾日我都在外麵找人,現在我已經找到我的母親了。”
“你沒把她帶出來?是還有什麼後患嗎?”商陸猜測道。
“我......”秦艽頓了頓,視線垂落下去,“有人看守......我本來想今天夜裏帶她走,直接離開瓊枝。”
“你們認識路嗎?帶的銀錢夠嗎?”商陸似乎全然不知秦艽這段話背後的意思,隻是關切道,“你一個人去嗎?需要我幫忙嗎?”
“我......”秦艽一滯,停頓片刻,才繼續道,“隻有我和我朋友,時間太緊了,我必須抓緊——”
說到這裏,秦艽話頭突然頓住,他有些僵硬地轉過頭,看向房門口的位置。
先前他光顧著擔心商陸的性命問題,竟然將隔壁的女皇陛下直接晾在了門口,而且他與商陸交流的時間可不久——
注意到秦艽突然僵硬的動作,商陸也茫然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隻看到緊閉的門房:“怎麼了——等等!”
商陸也反應過來,頓時臉色一變,連忙抬手將秦艽推到一邊,然後便跌跌撞撞地奔向門口,一把拉開門。
“陛——”
商陸未盡的稱呼終結於白英手裏拎起來的“東西”。
準確的說,是個人。
還是剛剛才試圖毒死商陸的秦小姐秦淡竹。
不過這時候的秦小姐已經看不出先前的神氣模樣了,臉腫了一半,一條胳膊也不規律地彎折著,顯然是被揍過一頓了。
但即便是受了這樣慘烈的傷痛,秦小姐竟也能憋著不叫一聲疼,隻是咬著牙,臉上的怨恨不服氣濃重得掩飾不住。
“年輕人啊。”蹲在門口許久的白英抬頭,看到愣住的商陸也沒生氣,隻是意味不明地感慨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說誰。
不得不說,乍一看到想害死自己的人轉過頭就踢到鐵板,商陸心裏還是有點暗爽的。
而且有了前一次共同離家出走的經曆,雖然商陸自己不敢承認,但事實上她對白英還是頗為信賴的,已經將對方規劃到自己人的範圍,這時候看著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對。
後麵跟上來的秦艽卻是一陣心驚膽戰了,別的不說,欺君之罪是跑不了的。
有那麼一瞬間秦艽都想跳窗逃跑了,但是想到商陸,他還是咬咬牙跟著出了門。
看到白英手裏拎著的跟一塊破抹布似的秦小姐,秦艽顯得比商陸還要驚訝,一時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呆呆地愣在原地。
別的不說,秦艽是知道秦小姐會武的,他就曾在秦小姐手上吃過好幾次虧。
隻不過秦小姐似乎更喜歡用言語和陰謀玩弄人心,隻有極不耐煩的時候才會以武力壓人,所以秦艽隻能迂回曲折地思考對策,而不敢來硬的。
白英看起來隨隨便便就將這位大小姐揍成了乖巧的鵪鶉倒是其次,更讓秦艽驚悚的是,這位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竟然真的會出手揍人,還是個外表十分天真可愛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