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萬一打草驚蛇怎麼辦?”商陸依然很擔憂。
“打草驚蛇還是其次,至少還會有動向變化,有個方向,怕隻怕……”
秦艽說著便頓住,他看了麵無表情的白英一眼,後麵猜測的話怎麼也不敢再說出來了——
怕隻怕這是京墨自己故意而為之。
並非他將京墨太過神化,隻是自小他也是聽過百部軍師算無遺漏的傳聞,況且這一次還有武將出身的百裏霜隨行,就算真的出了意外又怎麼可能全無消息。
所以雖然這樣的猜測有些荒謬,秦艽卻也克製不住往這方麵去靠。
隻是不知道白英是不是也這樣想的了,畢竟她才是最了解京墨的那個人。
白英並未去接秦艽的話,忽地放下了茶杯,起了身,便往外走。
“老大?”商陸一驚。
“你們留在這。”白英隻丟下了一句話,便很快失去了蹤影。
秦艽也跟著抬頭看了一眼,收回視線的時候,餘光掃過旁邊一桌水漬,細看卻發現是源於茶杯上的一道裂痕。
他心下一跳,忽然覺得自己的猜測也不全是異想天開的胡思亂想。
“誒,怎麼走那麼快。”商陸歎氣,“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幹等著吧。”
“也不是完全做不了。”秦艽想了想,道,“秦大小姐人不是還在嗎?也許她身上還有線索——畢竟眼下變故也就這一樁,聊勝於無。”
……
偏僻的竹林小院內,京墨慢慢推開半掩的院門,從容地走進去。
小院修得閑靜雅致,內外皆有竹林,風一吹便簌簌作響,與京墨在百部京城的小院有幾分相似。
隻是這一處格外靜謐一些,靜到讓人止不住發慌。
院中無人,京墨踩過小徑,走到草屋門前。
簡陋的草屋門半闔著,京墨伸手一推,門便大開。
屋裏隻有一扇窗,采光並不是很好,一眼晃過去什麼也看不清,隻依稀看到屋內有一張床,一方桌。
桌上放著燭台,床上微微隆起,似乎躺著一人。
京墨停頓片刻,伸手敲了敲門框,不待裏麵的主人回應,便抬腳踏進。
進了屋,京墨也不去看床上的人,隻是自顧自走到桌前,花了點時間點起了那半截蠟燭。
昏黃黯淡的火光搖曳了兩下,很快竄高成一道小火苗,京墨往後退了半步,避開生起的煙霧,隨即便拖過旁邊的凳子坐下,一手撐在桌上。
待京墨坐定,床上躺靠著的人也起了身,也開了口:“你倒是比我這個主人還自在些。”
小屋的主人聲音沙啞,昏暗的燈光照過去,隱約看出是個散發的男人,臉色因為光影的緣故顯出幾分陰鷙。
京墨不為所動,隻是用指尖敲了敲桌麵,四下打量了一番這簡陋的小屋。
“怎麼,啞巴了?”主人冷笑道,“百部的軍師大人,聽說不是挺能言會道的嗎,還是說被白英那個結巴傳染了?”
聽到白英的名字,京墨的眉頭才輕微地跳動了兩下,敲著桌麵的指尖驀地懸停在半空,片刻後又悄然落到桌麵上。
京墨將視線轉回去,落到屋子主人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久見了,二殿下。”
聽到京墨口中被咬中的“二殿下”幾個字音,屋子主人臉色又深沉了幾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敢一個人來見我,膽子還真不小。”白蘞冷笑道,“這麼篤定我不會殺你?那我還真是高看的你的智謀了,看來也沒有吹噓的那麼厲害。怎麼,靠著白英那小丫頭的施舍,也跟狗似的舔得這麼忠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