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 厲聲追問:“你是不是有了跟朕一樣的病症?”
“是又如何,我們趕緊走!”殷瑜越在乎, 裴質就越想逃避這個話題。如果對於別人來說,裴質或許還能稍微輕鬆些把這個事實說出去,但麵對因為臉盲症不知吃了多少虧的殷瑜,裴質知道自己也臉盲的事,會讓殷瑜多麼心痛, 所以他想逃避。
他敢獨自麵對,卻唯獨沒有膽子拉著殷瑜一起麵對。
“你是不是為了治好朕的病,所以把病過到自己身上去了?”殷瑜越發悲痛。
這個腦回路!裴質急道:“你胡思亂想什麼,趕緊逃命吧行不行!”
殷瑜攥著他的手越發使勁, 看著他的眼睛, 每一個字仿佛都是硬生生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哪怕朕死了, 也不許你傷害自己一分一毫來救朕。你給朕記住了,你的一根頭發,都比朕的命還重要。”
裴質被他說的震住了,呆呆地說:“可我頭發早被你剃的不怎麼長了。”
殷瑜:“……”
000總結:“裴質,你不配擁有深情。”
“走,快走!”裴質又催殷瑜。
殷瑜麵無表情地扛起他(平時都是抱),一路下了山。快走到安全地帶時,忽然竄出幾個百姓裝扮的人,手持軟劍,那劍刃在陽光下泛著令人膽寒的綠光,明顯是淬了毒。
“殺光。”心情不怎麼好的殷瑜冷冷吩咐,將裴質護在身前。
一遇到事,殷瑜就先護著他。偏偏裴質也一心都在殷瑜身上,急道:“刺客又看不到我,碰不到我,你別管我,管你自己就好。你注意人家的軟劍,上麵有毒!”
殷瑜賭氣道:“你看看我的‘軟劍’,已經被你給毒死了。”
軟劍?裴質哭笑不得地往他下麵瞄了一眼。這個時候殷瑜還能與他說玩笑話,反倒讓裴質放心不少。
果然,看似已經撤空的山林,忽然間又不知道從哪兒跳出上百個侍衛來。
裴質徹底鬆了口氣,刺客隻有幾個,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我是不是應該感動一下?”裴質後悔了,用意識說道,“難得殷瑜這麼深情,我竟然隻想到了自己的頭發。我要是他,我也生氣。”
000無情地“傷害”他:“本來他隻為你臉盲擔心,你說完頭發那句話,他還要為你的智商擔憂!”
殷瑜臉盲,雖然活的諸多艱難,可還是一路披荊斬棘坐上帝位,這要換上裴質,估計活不過三歲就讓人給弄死了。
裴質尷尬地笑笑,忽然想,若他像是病毒說的那樣,其實一直是有臉盲症的,那依他的智商,又沒有金手指,是如何活下來的?
他父母離異,各自成立家庭,他打小沒人照顧,在各家來回混口飯吃。尤其上了高中,就完全沒人搭理了,若再加上臉盲的毛病,他是如何活下來的?
靠臉盲的自己活著,根本不可能?
裴質想的認真,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畫麵——有人站在他的前麵,背影模糊,卻高大挺拔。
他對那個背影,忽然有種想要擁抱上去的感覺。
刺客很快被清除幹淨,裴質也跟著殷瑜退到了安全地帶。地動來臨,雖然大地震得每個人都白了臉,可傷亡比之前大為減少。地動過後,上至官員,下至百姓,都很快恢複過來,又滿載希望和信心重新建設家園。
回到行宮,殷瑜忙的連口水都喝不上,卻還是不放心裴質,在自己身後放了屏風,讓裴質躺到屏風後歇息。
太子和豬老大也被抱了過來,有孩子陪著,裴質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裴質一邊盤著豬老大,一邊陷入沉思。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走,臉盲症這一項就已經讓他方寸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