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跡也不再賣關子,從衣襟掏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慢慢展開。
燈火葳蕤,邵慕白盯著他正在展開紙張的手,隻覺得那手指凝脂如玉,似撥動琴弦般,在他心頭撩撥。
“這張契約,你還記得吧?”
冷冽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邵慕白凝神,對上那張寫了兩行字的紙。
“契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什麼時候的事?他怎的不知道?
然則,待他看清紙上內容時,卻是生生嚇了一跳——
“即刻起,邵慕白典賣與段無跡,終身為奴。前者須對後者唯命是從,不得單方麵解除主仆關係。”
邵慕白一字不漏看完,維持著臉與紙隻有寸許遠的姿勢,呆若木雞,對最後一句話遲遲不能消化,“主,主仆?”
段無跡善意地指了指落款處的紅手印,“上麵還有你的手印,莫想著賴賬。”
“不是,我何時摁這個手印了?我可不記得。”
邵慕白急於解釋的話陡然刹住,他想起什麼,眉頭一皺,等等——
賴賬?
也就是說,比起相安無事天各一方,段無跡還是希望他們之間有羈絆的?
於是又將那兩行字瀏覽一遍,這次,準確抓住了那個“不得單方麵解除”,哎呀呀,這口是心非的小魔頭,原來還以為他對他好的這一切隻是心血來潮,怕他突然放手啊!
“無跡,你原是也想跟我有點羈絆?”
“沒有,別想太多。”
段無跡下巴一偏,將那張紙又沿著折痕疊回去,放入衣襟。
邵慕白笑得不懷好意,“那你為何要和我締結這張契約,還背著平教跑出來找我?”
段無跡不為所動,冷冷看著他,“我隻是有幾個問題,那天沒來得及問。”
“願聞其詳。”
段無跡啟唇,一啪啦的問題奪口而出:
“你捉的那些鬼妖,身體是完整的麼?萬一他被砍頭而死,那他的鬼魂是身首異處,還是完好無缺?還有,你捉到他們之後,要把他們放哪裏?你當時說的淚丹,你怎麼就保證讓你找淚丹的人沒有二心?你為何要相信他......”
一連串的問題如開了閘的江水,滔滔往外湧,要知道,段無跡平時是個惜字如金的人,剛剛這段話可真夠他說一年的。
看來......這家夥,是真的對捉鬼很感興趣......
某人的嘴角抽了抽,道:“你問我這麼多,就不想知道我為何朋友不少,卻單單叫你陪我一起麼?”
段無跡也正疑惑,於是收了之前的疑惑,轉而問:“為何?”
某人咧嘴一樂,湊近他臉前,麵對麵之間隻有兩寸的距離。
那一刻,他眸中星辰閃爍,融了整片星海的溫柔。
“因為我喜歡你啊~”
段無跡以為他要說個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秘密,結果又等來這吊兒郎當的一句,一時說不出話,好半晌才擠出一句:“......無聊!”
語罷,他翻身上馬,夾了一下馬肚子,冷漠著走了。
邵慕白遙遙望著被晚風吹起的飄飄衣袂,屁顛顛追上去,一麵走一麵貧嘴,追著人家說個不停。
他突然覺著,那天發高熱,沒看內容就按了段無跡給他的所謂契約,也還不賴......
二人踏上了東遊之路,此去凶險,此行艱難,卻勝過眼前人不在身邊,牽腸掛肚,日夜難安。
典賣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神誌不清就別瞎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