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再穿上那件被遺忘在浴室裏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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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阮楚楚是被顧煜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她閉著眼睛喊了一聲“顧煜”,沒回應,睜開眼才發現浴室的門關著,隱隱傳來水聲,想來是他在洗澡。她掙紮著爬起身,從顧煜床頭櫃上撈起手機,打算替他看看是誰,問他要不要接,鈴聲卻停了。
阮楚楚看到上麵顯示的名字是“周律師”,也沒放在心上,正準備放下手機,機子便“叮”的一聲來了短信。
她下意識按了一下home鍵,手機居然解!鎖!了!
阮楚楚心底不由微微一甜,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揚著嘴角一邊點開信息,一邊朝浴室裏的男人喊道:“顧煜,周律師給你打電話還發信息了,你想怎麼……”
她話說到一半,在看清短信內容後戛然而止。
這時,顧煜剛好打開浴室門,擦著頭發走了出來,“喊我做什麼?”
阮楚楚抬眼看向她,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她道:“周律師說財產轉贈協議已經擬好了,昨晚發你郵箱你沒回,問你覺得還要不要修改。”
顧煜“哦”了一聲,說:“你幫我回個‘稍後查看後回複郵件’,我吹完頭發就去看,你再睡會兒。”
阮楚楚直直盯著他,挑眉,問:“沒什麼要說的了?”
顧煜視線在手機上掃了一眼,笑道:“看到上麵的短信了?”
“大騙子!”阮楚楚將手機扔到床尾,有些生氣道:“前些天還跟我說當時在美國每天都想著怎麼活下去呢!我要不是看到短信,還不知道你連遺囑都早就擬好了!”
顧煜將毛巾搭到脖子上,走到床邊坐下來牽她的手,第一次被甩開了,他鍥而不舍地又拉住,這回阮楚楚隻輕輕掙了一下就沒再動。
他說:“是真的,我每天都在努力地活著,但是這世界上沒有人能讓現實都能以他的意誌為轉移,我也一樣。就算我再怎麼想活下去,可每一天醫院裏都有人死去,我就想著,萬一下一個輪到我呢?”
“就算真的沒辦法,你也不用寫遺囑啊!”阮楚楚打斷他,沒好氣道:“我們還沒離婚呢!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的財產也都是我繼承!”
顧煜道:“從顧家分離出來以後,我的一些資產有了變動,不寫清楚怕到時麻煩……”▒▒
“那這個財產轉贈又是怎麼回事?”阮楚楚蹙眉,“我又不缺錢,你把這些都給我幹什麼?”
顧煜稍一用力,將人摟到自己懷裏。
阮楚楚臉側額角被他潮濕的頭發掃過,微涼,但並不冷。
下一秒,她聽到對方在她耳邊說:“我當然知道你什麼都不缺,但我就是想把我的一切都給你呀!”
窗外的微風湧入,吹起深色的窗簾,一束光從外麵漏進來,有不知名的花香乘著風吹進房裏,溫暖又馥鬱。
冬天徹底過去了,春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