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錯,”何遇說,“他後來又找過我幾次的,是個好男人不假,隻能說我們沒緣分,畢竟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不可能像二十來歲的時候,因為一場戀愛就鬧的要死要活。”
陳薇不說話,她無奈,卻又無能為力。
有時候她都覺得何遇這人可能犯了什麼邪了,一遇見跟感情有關的事情,最後都得夭折,三十多年的情路,就沒有順風順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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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周末,天氣很好,恢複單身後的某段時間,何遇還是有點不適應的,到現在倒是又習慣了。
今天的第一個客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她算的上是何遇店裏的常客了,經常來光顧。
當天買了兩支百合過去,何遇附贈了一支玫瑰。
小姑娘剛走,店門又被推開。
何遇抬起頭,看到了有陣子沒出現的段孟,她眯了眯眼,將裁紙剪刀放到邊上。
男人是頂著日光進來的,光線落在他頭頂,閃著細碎的光亮。
他穿著灰色夾克,裏麵是個黑色線衫,臉色不太好,進來沒幾步還咳嗽了幾聲,最近降溫,可能是感冒了。
“正巧路過,所以過來看看你,”段孟將手裏拎著的東西拿上來,放到何遇麵前,“也順便給你送個東西。”
他說這些話時一直沒抬頭,微垂著眼,好似隻是來完成任務的。
何遇說:“這什麼東西?”
“不是要結婚了嗎?”段孟苦笑了下,“送你的結婚禮物。”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何遇皺了皺眉,看著段孟的眼光也變得不善起來,他依舊垂著眼,壓根沒感受到何遇的情緒變化。
“不用了,”何遇聲音微涼,“我不喜歡收人禮物。”
段孟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我們……不至於到現在這樣吧?”
他畢竟不是餘一洋,也幹不出那些強取豪奪的事情來,盡管心裏多難受隻有自己明白。
他們都遭遇了太多,如果能有一個讓何遇有安定下來的想法,那麼他願意拿出自己最大的誠意來祝福她,祝福她未來一切都好,哪怕他們往後再無交集。
“我隻是不想欠人東西。”
段孟盯著自己手上的禮品袋:“我們剛認識那會我太窮了,沒為你買過什麼禮物,後來又隻想著開店創業,又沒給你買過什麼,那會也想象不到你會缺什麼。”
“嗯,”何遇說,“我那時候什麼都不缺。”
段孟:“現在雖然遲了點,但還是想為你做點什麼。”
何遇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但因為紮著丸子頭,著裝也休閑,眼神扔出去的時候並沒有曾經的力度,還是溫和無害的。
“收了吧,”段孟說,“未來,我也沒有送你的資格了。”
他近乎到了委曲求全的地步。
送個禮物,還得求著人收的還是少見。
但何遇又不可能直接告訴他,自己的婚禮已經黃了,何況不管婚禮黃不黃,她都不想再與過去的人有什麼牽扯了。
“沒必要的,”何遇說,“如果我知道會在這個城市遇見你,那麼我壓根就不會來。”
段孟的呼吸突然就亂了下。
何遇說:“你不要為難我。”
“我這是為難你?”
何遇:“如果還要一次次出現在我麵前,那麼就是為難。”
“你讓我覺得自己活著都是錯的。”
何遇愣了下,段孟的臉上毫無血色,下巴看著也比上次尖了些,薄薄的兩片嘴唇起了皮。
“我沒有這個意思。”何遇說。
“你就有,”段孟不知想到什麼,情緒突然就變得激烈起來,“就憑你不搭理我,拒絕所有我能給的一切,你就是看我不順眼,就是巴不得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