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雞皮疙瘩。
段孟自殺過?為了自己?
如果當時段孟沒被救回來,那麼何遇就白白多背了一條人命?
可恨他們現在相處了這麼段時間,何遇一點都沒發現,甚至最開始還不停的將人推遠,還嚐試著要與另外的人結婚,哪怕如此,段孟也沒泄露分毫,他甚至在那個時候還是保持著祝福的姿態。
何遇的食指抽[dòng]了下,她放開杯子,將手拿到桌下,輕輕的擦拭了下上麵的滲出的汗水
戚曉亞看著何遇並不好看的臉色,歎了口氣:“我來這裏也不是要來譴責你什麼的,我沒那個資格,我隻是想來告訴你,段孟對你用情有多深,以及如果你考慮好了要跟他在一起,那麼你們好好走下去,如果還有疑問,還有猶豫,或者其他什麼原因,那麼請務必不要給他希望。”
何遇抬頭看戚曉亞。
兩人對視了會,戚曉亞接著說:“段孟已經扛不起第二次了。”
如果再一次被背叛,或者被放棄,說不定誰都救不回這個男人。
他在這個世間生存的意義已經變得那麼薄弱,薄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等戚曉亞離開後,何遇還是好長一段時間沒回過神,她獨自坐在那個位置,回憶著過去,又思考著將來。
當天段孟來電話,說店裏有顧客鬧事,他可能沒法過來了。
何遇表示知道了。
電話掛斷後,她將店門一關,親自去市場買了點菜,之後回家一套嶄新的火鍋給搬了出來。
何遇至今在廚藝方麵依舊沒有什麼長進,但洗洗刷刷還是會的。
飯點前她給段孟去電話,叫他來家裏吃飯。
這是何遇第一次邀請他,段孟愣了片刻才答應下來,說:“需要我帶點什麼東西回來嗎?”
“不用,沒什麼缺的。”
話是這麼說,段孟來的時候還是拎了點水果。
桌上已經擺滿了菜,鍋底也已經好了,鴛鴦鍋,一紅一白。
何遇說:“這鍋還是上回陳薇送的,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
段孟調了兩份醬料,一邊開始將菜往鍋裏放,等熟了陸續夾到何遇的碗裏。
何遇一邊吃,一邊目光時不時掃向他的手腕。
火鍋吃了一個多小時,結束後段孟又忙碌的收拾,何遇起先還幫點忙,之後就站在他邊上看。
水槽裏的水“嘩嘩嘩”往下衝,段孟麻利的清洗著碗盤。
何遇說:“我幫你把手表摘了吧,能方便點。”
“沒事,反正也是防水的。”段孟說,“你去外麵坐著吧,我等會就好。”
“你是客人,讓你在這幹活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段孟洗碗的動作頓了頓,說:“跟我沒必要這麼客氣。”
半晌後,何遇說:“你這手表買多久了?”
“忘了,有段時間了。”
黑色表帶,白色表盤,看過去非常簡約的款式。
何遇說:“你拿下來我看看。”
段孟擰上水龍頭,將碗盤放進櫃子,隨後轉向她:“怎麼開始對手表好奇了?”
他說著將手腕舉到何遇麵前:“這個款式很早就有的,你是打算送人嗎?”
“不,”何遇搖頭,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準備將手表取下來,段孟剛要抽回去,何遇說,“躲什麼,是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嗎?”
兩人在那對視,一個目光閃爍,一個目光逼人。
何遇盯著他,解開了扣子,將手表給取了下來,隨後將段孟的手腕翻轉。
上麵果然橫著一條非常可怖的疤痕,微微鼓起,像巨型蜈蚣的一部分。
何遇突然脫力一樣的往後退了步,痛苦的閉了閉眼。
段孟淡定的收手,又把她捏著的那隻手表拿過來帶上,平靜的說:“有人找過你了?”
何遇沒吭聲。
段孟又說:“說我為情所困,為情自殺?”
何遇說:“那到底是不是?”
段孟戴好了表,點頭:“是。”
這麼坦蕩蕩的態度,反而讓何遇發愣。
段孟說:“然後呢?你準備因為愧疚而重新原因跟我在一起了?”
何遇想了想,說:“那你願意嗎?”
段孟又一次點頭:“願意啊,我這麼費盡周折為的不就是這個嗎?”
他天天在何遇身邊轉悠,每天看著這個人又是皺眉又是展顏,為的也不過就是長伴她左右。
愧疚也好,又或者留有餘情也好,隻要能得到他想要的,隻要何遇願意重新跟他在一起,他都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