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難言之隱!”封銳差點把手裏的瓶子砸出去,“我,反正我是不會和你做、做那種事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聞言,原泯像是突然來了興致,換了個姿勢雙手抱臂靠在牆邊,很是認真地看著封銳。
“哎,我真的特別想知道,你到底為什麼這——麼不願意和我做`愛啊?”
他說著還忍不住引證起來:“咱們在床上不是挺合拍嘛,你現在又也是單身……還是你很介意我不是人類?”
這些天相處下來,原泯看得出來,其實封銳很輕易就接受了有關惡魔的事實,並沒有世界觀被打碎的表現。反倒是和自己上床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更大。
“而且就算介意這個,你剛剛還不是硬——”
“閉嘴!”封銳梆的一聲把洗漱台上的剃須水擺正,“這跟那沒關係!我就是,就是……”
他“就是”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想和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惡魔做,行嗎?這種事又不是和隨便什麼人都能做的。”
“可是——好吧。”
原泯壓製住自己問“為什麼啊”“可是我們也並不隨便,都簽了契約誒”的衝動,順著封銳的邏輯真誠發問道:“那你說和什麼人才能做?”
“跟……”封銳皺著眉,“至少得跟有感情基礎的、互相喜歡的人才能……嘖,說了你也不懂。”
“你不說我怎麼懂?”原泯反駁,“要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麻煩,那世界上的淫魔都要因為魔力匱乏而餓死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提到“沒有魔力就餓死”的話了。封銳不由開始懷疑,這對惡魔來說會不會並非玩笑,而是一個事實。
雖然嚴格算起來明明是被逼無奈,但現在畢竟是自己把這家夥“關在”家裏的……
封銳糾結了一會兒,猶豫道:“你的‘魔力’……我,實在不行我用其他辦法補償你,反正我們不能……不能做。”
原泯長長地歎了口氣。
“為什麼要搞得這麼複雜?”他倒是沒怎麼在乎封銳究竟能想出什麼辦法,反而幽幽道,“做`愛,本來是多麼簡單美好的一件事啊……”
封銳忍不住說:“都說了是做,咳,‘愛’,當然要有愛情才能做了!”
原泯懶散道:“那我愛你,我們能做了嗎?”
“……你胡說什麼!”封銳狠狠關上洗漱台上方壁櫥的門,臉卻紅了起來,“你、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好嗎!”
“哦,說得好像你很懂似的。”原泯不以為然,“那你講講,什麼叫做`愛?”
“……”
盡管知道原泯又在占些無聊的嘴上便宜,封銳卻沒直接頂回去。
愛……
這個理由並不僅僅是拿來搪塞原泯的一個借口。
盡管並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和誰……也沒有和惡魔之外的其他人做過這樣的事,但封銳發自內心地將
它看作是一件本應美好而又神聖的事,一種感情的補充與升華。他當然也幻想過,幻想過未來與誰有一場甜蜜的戀愛,再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每天在彼此的懷抱裏醒來和入眠……
但那些幻想最終往往都湮沒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父母互相指責對方背叛的爭吵和廝打聲裏,或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封銳不說話了,悶頭把來就擺得足夠整齊的牙杯毛巾等等又整了一遍。偏偏原泯好像看不出他不高興似的,還非要接著問:“嗯?怎麼,說不上來?”
封銳煩躁地把那些不愉快的片段團成一團塞進記憶深處,有些不耐煩道:“反正你什麼都不懂。”
“你們人類的想法我確實不懂。”原泯也不氣餒,接著道,“性啊、愛的,不都是情到深處、彼此擁抱和親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