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扯,陳星卻道:“你幹嗎?”
“蓋不到。”項述皺眉說。
陳星隻得朝他那邊讓了讓,奈何被子就這麼大,兩人隻得同時往中間稍稍靠了點,陳星的心髒怦怦地跳,這不是他第一次與項述一起睡了。那天在船上時,赤摞相擁而眠的事情都做過,隻是那回實在太困了。
兩人都不吭聲,陳星閉著雙眼,背對項述,一時睡不著。
項述躺著躺著,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繼而一動,醒了。
陳星原本背對著他,聽到項述的呼吸變得粗重,回頭看了他一眼。
“太熱了嗎?”陳星說。
“不。”項述轉頭,奇怪地打量了陳星一眼,說,“剛才不知道為什麼,半睡半醒間做了個夢,又像沒睡著……”
陳星:“哦,夢見什麼了?”
項述忽然滿臉通紅,擺擺手,翻身背對陳星,說:“睡罷。”
陳星:“???”
過了很久,項述又忍不住坐起身,呼吸灼熱,看看陳星,繼而翻身下床。
“啊?”陳星睡眼惺忪,跟著爬起身,“怎麼了?”
“睡不著,”項述說,“起來坐會兒。”
陳星困得要死,不想管他了。項述身著黑色的襯褲,低頭看見榻下一雙薄薄的牛皮屐,忽地又感覺許多事怎麼總是仿佛發生過,卻不知在何處,就總想不起來。
項述出外,沐浴在月光下,到得寢殿外坐下,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有些事近在咫尺,陳星赤摞的肌膚、在船上將他擁入懷中時感覺到的體溫、風浪之中大船輕輕搖晃,將他們推向彼此的刹那,無數感受真實地映刻在腦海中——可這些事,究竟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第95章 故事┃項述,你覺得為什麼他不說話呢?
三個時辰前, 入夜, 鬆柏居。
馮千鈞看見兄長之時, 一手仍不受控製地發著抖。
“大哥,”馮千鈞竭力按捺顫唞的聲音,說道, “我……我來了。”
“哦?一路上如何?”馮千鎰依舊坐在他的木輪椅上,雲淡風輕地喝著茶,與弟弟一別不過半載多, 年前他才剛回過一次建康。
馮千鈞隻怔怔看著兄長, 馮千鎰有點奇怪,皺起眉頭, 說:“怎麼了?”
馮千鈞旋即搖頭,深吸一口氣, 說道:“這半年中,複國的事……”
馮千鎰有些不解, 看著馮千鈞。
馮千鈞設想過許多要說的話,但就在麵對兄長的一刻,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父母早故, 馮千鈞與兄長感情甚篤, 從小到大,有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但馮千鎰今日隻覺弟弟有點奇怪,卻說不出奇怪在哪兒。
“……複國的事,還順利嗎?”馮千鈞有點傷感地笑著問道。
馮千鎰沉默不答,又喝了口茶, 放了一杯在馮千鈞麵前,馮千鈞於是接過。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馮千鎰答道,“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馮千鈞想了想,說:“襄陽戰亂,道路難走。”
馮千鎰又有點疑惑,說:“森羅萬象帶來了?”
馮千鈞解開刀鞘,放在案幾上,馮千鎰抽出,看了一眼,歸鞘。
“既然來了,”馮千鎰道,“就住著罷,家傳寶刀,我先替你保管。”
馮千鈞:“……”
馮千鈞想開口,卻找不到理由,兄長要扣下森羅刀,他怎麼辦?若出言反駁,勢必將引起他的警覺。但細想之下,驅動這把神兵的訣竅早已失傳,當年陳星還是在陰陽鑒中的驅魔司遺址裏找到了典籍,馮千鎰拿到了也不能用,暫時放在他那裏應無大礙。
“好吧。”馮千鈞隻得說。
馮千鎰漫不經心道:“過得幾日,大哥帶你去見一位朋友,一路上也累了,先歇下罷。來人,帶二當家去歇息。”
馮千鈞隻得去洗澡換衣裳,待得離開前,朝掩門內望了一眼,隻見門隙中,馮千鎰再次出森羅刀,注視刀鋒,低頭不語。
翌日,未央宮中。
陳星聽到嘈雜聲音,醒了,醒來時整個人纏在了項述身上,項述則一動不動,壓低了呼吸聲,整個人都僵了。
陳星:“!!!”
陳星也不敢亂動,那姿勢實在太曖昧了,他睡著睡著,竟不知不覺朝項述那邊靠了過去,枕著他的胳膊,抱著他的脖子,腦袋埋在他的肩頸前,一腿架在他的身上,項述攤著兩手,就被他這麼纏著。
陳星:“……”
陳星隻得假裝還在睡,慢慢地翻了個身,一點點地脫離項述身上,項述則終於舒了口氣,瞬間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