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焱咬牙道,“醒……醒!”
四麵八方衝上無數被烈焰點燃的魃,撲向項述,燃燒的屍山重重卷來,壓住了戰場中央的三人。項述運勁,爆發一身法力,將魃群震開,苻堅卻搶得刹那先手。
“即便寄奪這區區凡人之軀……”
苻堅置背後拓跋焱於不顧,側身抬腿,一腳將項述踹得倒飛出去!
“……孤也不是爾等凡人能……”
接著,苻堅反手到身後,覆在拓跋焱脖頸上,正要運勁一擰之時。
拓跋焱輕輕吹了聲口哨。
穿雲箭從火海中唰地射來,射向苻堅心髒。
苻堅一震,顧不得再管拓跋焱,正要一手抓穿雲箭時,火海中驀然又衝出一個身影,手持匕首,朝著苻堅手掌一刺,側身將他手臂推開。
慕容衝低頭,避過飛來的穿雲一箭,箭矢發出輕響,射進了苻堅的胸膛,貫穿魔心,去勢未消,牢牢深入苻堅心髒,又刺穿了背後拓跋焱的胸膛。
拓跋焱睜大雙眼,嘴角帶著悲愴笑意,放開苻堅,緩慢倒地。
“小子!”溫徹衝回,鬼王馬上單膝跪地,察看拓跋焱傷勢。
“不礙事……”拓跋焱說,“沒有……刺穿心髒……我不礙事!”
苻堅搖搖晃晃,一手抓著穿雲箭,難以置信地抬頭,再轉頭,望向慕容衝。
怨氣朝著四周飄散,天地間的火焰漸漸熄滅,項述站起,慕容衝掙紮起身,拓跋焱被鬼王架著,帶到一旁。
外圍魃群已四處逃散,謝安與馮千鈞、肖山追來,眾人圍在苻堅百步外,陳星魂魄落下,天地間靜謐無比,所有人怔怔看著苻堅。
苻堅嘴角現出殘忍笑容,沉聲道:“很好……但你們這樣,是奈何不了孤的……”
說著,苻堅將穿雲箭猛地一扯,扔在地上。
項述當即喝道:“散!”
怨氣當場爆發了,蚩尤離開了苻堅身體,兩魂盡脫束縛。陳星則始終等待著這一刻,馬上結起燈印,心燈光幕霎時鋪天蓋地。
“飛蛾撲火!”蚩尤之聲響徹天地,離開苻堅身軀後,怨氣如化有形之物,在戰場上瘋狂席卷,爆散之處寸草不生,戰場中央再次出現了那巨大的心髒!
項述轉頭,望向高處陳星,嘴唇微動。
“還想苦苦掙紮?!”地麵上,魔矛自動飛起,被煉化的不動如山閃耀著金屬的光澤升起,號令戰場上廢棄的刀兵,朝著蚩尤的魔心飛來、彙聚。千百萬武器壘砌出拔地而起的黑色金屬巨人,怨氣上升天穹,下接地脈。
“怎麼打?”馮千鈞難以置信道,“武神!”
項述當即道:“把他身上的兵器打下來!”
肖山釋放雷霆,謝安以滄浪珠卷起狂風,馮千鈞駕馭漫山樹木,兵主蚩尤卻是一聲怒吼,揮手,手臂再次恢複回旋的兵器洪流,開始掃蕩整個戰場。
溫徹喊道:“動手吧!說不定能擊破他的怨氣!”
新垣平飛上前去,與蚩尤纏鬥,全身蛟鱗迸發出血液。
“我……即是天地,”蚩尤咆哮道,“我……就是道!”
眾人使出渾身解數,但每次隻要打落組成蚩尤的兵器,在那怨氣之下,兵器又將自發重組,而天地間尚有千萬裏之外、源源不絕的刀兵朝著戰場中央飛來,此刻戰場上胡人、漢人,所有戰士的兵器紛紛脫手,飛向蚩尤。
蚩尤的體形越來越大,稍一揮手,小山般的手指便散為刀劍暴雨,削平了整個山頭。
謝安喝道:“他正從天地脈中汲取力量!得斷掉這聯係!”
天脈滾滾,地脈洪洪,此刻蚩尤與天地脈相合、與這世界相合,魔神的意識無處不在,響徹神州的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