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也回頭看了一眼。
雲霓整個人都被淋濕了，可又不敢起來。
畢竟雲裳說的對，王公公還在府上呢，他隨行的幾個小太監也在青黛院幫著收拾，她要是起來了，那到時候就惹事了！
雲霓強忍著渾身濕漉漉的難受，連她的小丫鬟拿來的傘也不要。
既然要她跪著淋雨，那最好就淋到發燒感冒，雲霍光指定要心疼彌補自己，到時候她要連本帶利的從雲裳手裏討回來！
雲裳收回視線，笑著對連翹道：“哪裏是我隨便說的，這六月天，孩子臉，說變就變，那不是正常的麼？”
前世的今日，雲裳記得很清楚，她濃妝豔抹加豔麗紅裙被王公公嫌棄，被雲霍光訓斥，被眾人嘲笑，她關在房中大哭的時候，這外頭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就開始在下雨，而且這雨要下到半夜才停。
暖香院。
雲裳難得舒心安靜的吃了一小碗的細麵，她斜靠在軟塌上翻著手裏的書。
不經意的側了側身，掛在脖子上的那一枚玉扳指落了出來，雲裳一怔，伸手將玉扳指取了下來放在手心裏看著，一時間有些失神。
“小姐，你怎麼了？”
搬了個矮凳坐在旁邊繡花的連翹有些詫異，自家小姐已經好幾回盯著那個玉扳指了。
雲裳回神搖搖頭，重新將玉扳指放進衣服裏：“沒事，就是想起一些事。”
剛收拾好，鴛鴦從外頭端了熱茶走了進來：“大小姐，奴婢去領公中發給各院每月的布匹，正巧瞧著有大紅緞麵的料子，還有金絲線，便給大小姐取來了。”
雲裳坐起身，淡淡的看了一眼，是上好的布料。
以往按照雲霓教自己的，堂堂相府嫡女，地位高，不管在府裏在府外，都是要打扮的奪人眼球的，這才不會辱沒了嫡女的名頭。
所以在以前雲裳都是濃妝豔抹，穿衣也都是鮮豔奪目的顏色。
前世今日她就是因為這樣被嘲笑了，這一世雲霓沒在碧玉堂見到王公公，後來又被罰了，都自顧不暇了，哪裏知道雲裳早就識破了，以至於鴛鴦照樣把這樣的料子送了過來。
鴛鴦是二房的人，更是雲霓的心腹，雲裳可是記在心裏的。
“真好看。”
雲裳起身當著她的麵輕撫著布料和金絲線，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
鴛鴦大大的鬆了口氣，她也不是沒有聽說大小姐這段時間變了個人似的，也不愛打扮豔麗了，可二小姐也沒說不送這個過來，她便還是送來了。
本來還擔心雲裳不要，沒想到跟以前什麼區別啊，一樣都沒有品味！
鴛鴦眼珠子轉了轉，上前幫著雲裳展開布匹，若有似無的開口：“奴婢覺著若是在府中說穿大紅色最好看的，除了大小姐就是當初的五姨娘了……”
忽的，雲裳抬頭看向她，鴛鴦猛的心裏一跳，趕緊跪下磕頭：“大小姐，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雲裳微微一笑，親自將她扶起來：“無妨，不過說實在的，我也許久沒見五姨娘了，也不知道她過的好還是不好。”
鴛鴦一喜，趕緊壓低聲音道：“奴婢聽人說，五姨娘的瘋病越發的嚴重了，有好幾回都用刀子割自己的手腕，嚇壞了人，怕是也挨不了多久了……”
雲裳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