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都被染成了暗色,腹部還插著一根冒著寒氣的透明的柱狀物,看起來倒是有些像冰刺,也在往外流血。
他捂著傷口,卻沒辦法阻止那些奔湧不止的血液,露在外麵的臉因為疼痛和失血過多而漸漸變得蒼白,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一條離了水在岸上苦苦掙紮的魚。
還沒死,但是離死也不遠了。
他看了看那邊坐在床上“弱小”的女孩,又看了看地上瀕臨死亡的男人。
金發男人挑了挑眉,玩世不恭的臉上有些崩壞,嘴角抽了抽,腳步往旁邊挪了挪,擋住身後妻子的視線,轉身親了親她的眼眸,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轉了個身。
“沒事,我們回去繼續睡覺吧。”
金發男人的妻子皺了皺眉,顯然是聞到了空氣中鐵鏽一樣的味道,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這也叫沒事?”
男人連忙用手按著她企圖往外看得小腦袋,有些無奈,“好好好,就是出了點小意外,寶貝你先回房間,待會兒我跟你講發生了什麼,好嗎?”聲音溫柔的出奇,雖然是詢問,但已經不容置疑的把人往對麵的房間裏推了。
“人家一個女孩子,你別臭著張臉。”
在他們睡覺前老板娘特意到他們房間說了聲,對麵住了個眼睛不太好的小女孩,白日裏有什麼事情要是他們聽見了就多幫幫忙。
當然,爽快應下的是颯妗白,奧西一直沒搭話,攬著她的腰在一邊不知道想些什麼。
沒想到還真有事了。
“大家都出門在外,能幫幫忙就幫一把,又礙不了你什麼事。”
奧西耐心的聽著小妻子聲音軟軟的“訓誡”,連連應好,態度誠懇,邊答應著邊把她半攬著帶回了房間,叮囑她不要出來後,順手關上了門。
門外的血腥味太重了,她聞到會覺得不舒服。
牧九月聽見了聲音,看向了門口。
應該就是老板娘之前說的對麵住的那對夫妻了吧。
感情真好。
幸好老板娘這會兒在樓下。
金發男人沒跟牧九月說一句話,打開了落地窗,把地上還有一兩絲氣息的男人直接扔出了窗外,砰一聲重物落地,看也不看就又隔著窗簾關上了窗戶。
一看他們住的房間門口多了盆清水,搖了搖頭。
他的小妻子這管閑事的小愛好什麼時候能夠改改?
歎了口氣,認命的走過去端起,把水拿到這邊洗掉地上的血跡。
好在時間還不長,血都還帶著溫度,也比較好清理。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金發男人拿起盆往外走,聽見女孩一聲謝謝,沒說話,目不斜視,眼也沒眨,徑直走出去啪嗒一聲關上了門。
房間裏又恢複了寧靜。
西邊的天空布滿了深黃、霞紅的光彩,如潑灑一樣的遍布半邊天空,一副濃墨重彩的畫。
一盞又一盞的昏黃的燈亮起。
牧九月窗下的街道上的血跡已經被塵土掩蓋,那灘散開的暗色痕跡在漸漸暗下來的光線中更加模糊,沒有人發現,那裏曾經發生過什麼。
房間內源源不斷的花香,和通風的小管道的空氣流通,血腥味已經消失了,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這具身子真是有夠嬌弱的,牧九月感受著自己一用力就顫唞的雙手,有些無奈的想著。
但從昨天開始,除了差點掉進泥坑,她似乎有著出奇的好運,遇見好心的老人家,和善體貼的老板娘,還有對麵那位心軟溫柔的夫人。
可,到底是誰想殺她呢?
看來在店門口被注視的感覺並不是她的錯覺。
牧九月坐在床邊,無聊的晃動著雙腿,想起一直沒吭聲的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