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烏鳩大人他想見您。”
沒等那人說完,雲野打斷:“沒看見我與仙尊說話嗎,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
“……是。”
白荼看向雲野。
察覺到他的目光,雲野遲疑片刻,道:“烏鳩定然是打聽到師尊來了魔淵。當日他在天衍宗害我墮魔,我留了他一條性命,師尊想見見他嗎?”
白荼點點頭。
他們在城中一處牢獄裏見到了烏鳩。
不見天日的牢籠中,烏鳩靜靜躺在中央,四肢皆被粗重的鐵鏈鎖著,神情比原先看上去萎靡得多。
聽見有人接近,烏鳩抬起頭來,眼神死死盯住白荼,張了張口,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白荼問:“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雲野緊盯著牢籠中的人,冷聲道:“他為了讓我體內的魔族之血覺醒,動用魔淵禁術,將強大魔息注入我體內。也因此,他周身經脈全碎,已修為盡失了。”
“我念在他這些年對魔淵忠心耿耿,留他一條性命,將他關在這裏。”
雲野想到了什麼,眼神黯下:“不過,我現在倒是有些後悔了。”
若早知道他的離開,會讓師尊受這麼多苦,他當時就該將這人碎屍萬段。
雲野氣息不穩,眼中隱隱顯出魔氣。
察覺到身旁的人產生異樣,白荼連忙拉住他的手:“雲野,我方才與你說過什麼,穩住心神。”
目光觸碰到身旁那雙澄澈幹淨的眸子,雲野心緒頓時平穩下來,眼中魔氣也隨之消退幾分。
雲野深吸一口氣,斂下眼:“抱歉,嚇到師尊了。”
“師尊放心,我不會殺他。”雲野道,“魔淵中有處名為無極深淵的地方,無極深淵無光無聲,永墮黑暗,專用來流放犯下重罪的魔族。”
“我會將他流放至無極深淵,永世不得回來。”
離開牢獄,雲野帶白荼回了他的庭院。
魔淵中永無白日,剛來時極容易分不清日夜。可庭院內有雲野設下的陣法,按照人界的時辰日夜輪換,二人回來時,庭院內的天色也已經暗下來。
雲野扶著白荼回到床榻邊,幫他脫去身上的鬥篷外袍,再親手幫他倒了杯茶水。
雲野道:“這茶是我尋來臨淵城中最好的大夫調配的,可安神保胎,師尊喝一些再睡。”
白荼接過茶水,抿了一口,遲疑道:“你……”
雲野:“師尊想問什麼,可以盡管問。”
白荼沉默一會兒,道:“其實你根本沒想過攻打天衍宗吧?”
修真界蓄勢待發,魔淵想要出兵人界,必然少不了長時間的練兵準備。原先白荼就懷疑過,僅憑雲野來了魔淵三個月,竟然就想挑起正魔之爭,未免有些過於倉促。
可現在看來,這人根本沒有練兵。
而且,若他真想攻占人界,又怎會與烏鳩鬧成那般模樣。
難怪就連魔君所在的魔宮內,都沒有多少軍備侍衛。
這人……
雲野沒有回答。
他耐心等著白荼將茶喝完,神色如常地接過白荼手裏的杯子,放在一旁。須臾,才低聲道:“我的確不想打天衍宗。”
雲野垂在身側的手稍稍握緊,有些不難察覺地緊張:“魔淵現在這樣沒什麼不好,妄自挑起戰事,隻能讓生靈塗炭。”
白荼:“那你……”
“是啊,我騙了師尊。”雲野回到床榻邊,幫白荼除去鞋襪,輕聲道,“我太想見師尊了,每一天都想見你,可我不知該如何……總之,是我騙了你。”
雲野扶著白荼躺下,幫他拉過被子蓋好:“師尊為什麼不明白呢,弟子跟在你身邊多年,就算出身魔淵,可我何時做過對正道不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