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野和白荼回了魔淵後, 便開始著手籌備成婚大典。大典事事都由雲野親手布置, 忙得腳不沾地。與他截然相反, 白荼卻閑得有些過了頭。
白荼揉著懷裏的小灰兔子, 看著窗外的星空萬裏,淺淺歎息一聲。
按照魔淵習俗,新人成婚前七日不得見麵,因為這個糟心的規矩, 他已經好幾日沒與雲野見麵了。
白荼靠在窗邊出神,甚至沒注意到懷裏的小灰兔子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
小灰球仰頭看向白荼, 兩隻耳朵立起,黑曜石般的眼睛眨了眨:“爹爹, 爹爹……”
白荼恍然回神,低頭問:“怎麼了?”
“你又在想阿爹啦?”
白荼眼神躲閃一下:“沒有。”
“怎麼沒有,”小灰球認真道,“爹爹以前想阿爹時就是這樣的嗷。”
白荼捏了捏他的臉,道:“你現在又不想睡了,這麼多話?”
小灰球抱住他的手指蹭一蹭:“不是呀,小灰球想說, 如果爹爹想見阿爹的話,小灰球有辦法嗷!”
白荼偏頭問他:“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小灰球道:“這個時辰, 阿爹通常獨自待在書房,很近的哦,爹爹現在可以去見他呀。”
“就你多事。”白荼抱著小灰球進了內室,變回隻兔子將他叼著放到枕頭上,“乖乖睡會兒,不許再說話了。”
“嗷!”
小灰球熟練地往白荼身下鑽過去,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兩隻小毛團子頭靠著頭,沒再說話。
半晌,白荼睜開眼。
他方才口中雖這麼說,可……聽了小灰球的話,倒當真有些心動。
大抵是先前與那人膩在一起太久,猛地分開這麼久,多少有些不習慣。
算算時日,到婚宴前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若一直這麼下去,他不是得好長時間都見不到那人麼?
……不行,既然要成婚就要按照魔淵的規矩,若被人發現他偷偷去看他,這算什麼事?
白荼閉上眼,摟緊了懷裏的小兔子。
可沒過多久,他又睜開眼,一雙兔耳朵煩躁地直立起來,在床上打了個滾。
啊啊啊怎麼可能睡得著!
小灰兔子已經再次睡熟了,乖乖在原地團成了灰毛團子,沒有被白荼的動靜吵醒。
白荼偏頭看了他一會兒,確認並未醒來,悄然化作一道青煙飄出了寢殿。
白荼在書房外暗處現身,他扒著窗戶正要往裏探頭看進去,身後忽然響起個聲音。
“什麼人,在此鬼鬼祟祟做什麼?”
白荼嚇了一跳,轉頭時立即變作了一副尋常侍從模樣。叫住他的人亦是一名侍從,手中端著一壺清茶,似是準備給雲野送去。
暗處沒什麼光亮,因而他方才並未看清白荼的模樣。
那侍從走到白荼麵前:“說話,不說話就將你送到護法那兒去審。”
沒等白荼回答,二人身後忽然又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這裏做什麼?”是雲野。
雲野身著一件黑袍,眉宇微微皺起,五官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更為深邃。
白荼猝不及防撞入他的目光裏,竟一時呆愣原地,久久沒有轉開目光。
那侍從回答:“回尊上,屬下剛將您吩咐的茶水送來,就見這小子在這附近鬼鬼祟祟,正在詢問。”
“無妨,”雲野神色如常,取出一封信函遞給他,“恰好你來了,先將此物送去給護法,讓他們照這上麵的辦就好。”
“你,將茶水給我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