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去周雪家晃了幾下,繼續找釘魂針。
門口一堆人吵吵嚷嚷。
冒幾句老婦尖利哭嗓。
錢驚聲被村民揪著轉圈兒打,說是殺了周雪的凶手。幾人義憤填膺已經在打110。
錢家婆子搶了手機一拍大腿,撲騰沒骨頭一樣滑到地上,抱著錢驚聲哭天搶地,“哎呦,我老婆子難啊,村裏看我家沒個撐腰的,要逼死人嘞。我今天就抱著我孫子撞死在村口,找閻王爺討個清白嘞。”
村民氣地仰倒,去拽錢驚聲,“越老越糊塗的東西。錢驚聲殺了周雪,我們把他送局、子裏養著管著才是對他好。你也少個負擔啊,誰要逼死你。”
錢家婆子啐了一口,“我孫子不可能殺人,你們血口噴人。”
往日腿腳都走不利索的老婆子,此刻比國、家運動員還厲害,死死地護著錢驚聲愣是沒人碰到他的衣角。
“那你說,周雪死前錢驚聲為什麼隻拉她?分明周瑾離他更近。”
錢家婆子混濁雙眼老淚縱橫,“我哪裏知道周雪下了什麼咒,迷地錢驚聲隻去看她。”
周瑾心頭門兒清這事兒與錢驚聲祖孫無關,便攔住村民,隨口編了謊。
“錢驚聲好歹也是一百多斤的人,踩到草上能沒印子嗎,再說他是個慢吞吞的傻子,幼兒園小孩都比他跑快,周雪傻了才站那兒任他殺。你們就是想找個人當替死鬼。我知道了,殺周雪的就在你們裏麵。”
村民被嚇住,生怕被按頭認罪,退了一大步。
一些人見沒熱鬧漸漸散開。
錢家婆子一臉感激,周瑾去扶錢驚聲,錢驚聲突然麵帶驚恐,推開她連滾帶爬跑了。
周瑾向後一個踉蹌,撞到一人懷裏。
冰冷。
硬的如同玉石。
雙臂被錢驚聲推過的地方灼地生疼。
葉揚真修長指腹冒著黑色鬼氣,貼上去,周瑾像火球驟然投進冰塊裏,舒爽極了。
“莫要再接觸他,小心被灼傷。”
錢驚聲對她極為抵觸。
葉揚真說:“錢驚聲智若孩童心境澄澈如鏡,可照妖邪鬼神。你從頭到腳都纏繞著我的鬼氣,被灼傷是常事兒。他知道招鬼調不詳,故意打斷。可惜是個傻子,沒人信。”
周雪意氣風發踏上的繁花似錦路實則通往鬼門關。
“你怎麼白天出來了。”周瑾下意識抬手給他遮太陽。
葉揚真淺笑,“不必。你陽氣給地足,自是能抵一陣兒日頭。”
陽氣?
周瑾臉頰爆紅,昨日種種在腦門裏快速閃回,每一秒都令人不忍直視羞恥不已。
啊啊啊我好肮髒。
周瑾後退兩步撞到一個人,忙說對不起。
那人反而直直撞上來,貼緊周瑾胸、口。
敢占我便宜。
周瑾一巴掌揮出去。
察覺到不對勁兒。
趙家德活像個推牆機,上半身被她擋著,雙腿一抬一放重複走路動作。
雙♪唇嚅囁抖動,兩眼驚恐,一遍遍地說著“是你……救我”。
雙手在身上小幅度胡亂抓著,沒有衣服遮擋的部分有不少抓痕,內裏肉和密密麻麻的白蟻一起撲簌簌往下掉。
“蟻偶術。”葉揚真近乎灰白的睫毛上揚,“讓他走,跟著他。”
周瑾一側開,趙家德就像被預設好目的地的人偶,直直往前走。
一路上有人打招呼,趙家德也回答,語氣腔調與平常別無二致。
一張嘴,往下掉白蟻。
“他是死是活?”
“死了。”葉揚真撚了撚手腕三黑二白串珠,“麻煩的是,蟻偶術一施展就是連環術,怨氣不散會自發尋找活人將其拖入術中,至死方休。”
“此乃滅人滿門的術。”
“他去哪兒?”
“活人多的地方。”葉揚真說,“或者施術者預設好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