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故事的推進,段江秋終於看見了孟衍璋,灰色長袍,手中把玩著一串佛珠,隻露出半張臉,便散發出一股風雅的氣息。
“又是他。”崔潤生的聲音裏含著幾分笑意,轉過身來。
“啊!好帥!”後麵傳來幾聲女孩兒的驚呼,雖然極力壓製了音量,但也足夠聽出她們的激動。
說實話,段江秋也被戲裏的孟衍璋驚豔到了,他看了看大熒幕,又扭頭看了看身側的孟衍璋。
完全不一樣,如果他不認識孟衍璋,隻是一個普通影迷,看過這部電影,再在路上偶遇孟衍璋,真的認不出這他們是同一個人。
這大概就是演員吧。
段江秋開始期待起後麵的孟衍璋的表現,但這部電影很沉重,個人生死,民族大義,糾纏在一起。
他以為孟衍璋飾演的是個心狠手辣,利益至上的商人,但說著天下人如何與他何幹的崔潤生,扭頭卻讓人將自己苦心栽種的罌粟花全燒了。
熊熊大火映照著崔潤生不動如風的身影,他好像沒有心,沒有什麼可以動搖他,你說他喜歡錢,可這麼一大把錢,他說燒就燒,你說他不喜歡,他卻能為了錢把人逼上絕路。
他不是完完全全的好人,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壞人,你無法用簡單的好人與壞人去定義這個人。
電影高.潮部分,為了傳遞情報,男主角吳遇的同事,鍾表店老板的女兒將寫著情報的紙吃進肚子裏,在和丈夫大吵一架之後,在巷子裏自殺了。
她仰望著蔚藍的天空,將匕首刺入胸口,隨著眼淚滑落,她的唇角揚起一個滿足的笑容,在這條肮髒逼仄的巷子裏,她永遠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監視她的敵方人員,也終於放下她這條線。
而巷子外,男主吳遇正牽著她的孩子從旁邊經過。
“吳遇哥哥,媽媽說今天要給囡囡包餃子。”
孩子天真的童言童語與稚嫩的歌聲,與一牆之隔的屍體形成殘酷的對比。
沒有人知道該如何告訴這個孩子,你已經沒有媽媽了。
影院裏稀稀拉拉響起啜泣聲,段江秋聽見自己身後的女孩兒哭得特別慘,她的朋友也沒好到哪兒去。
“我要給導演寄刀片嗚嗚嗚……”
段江秋的淚點奇高,電影中好幾個片段都十分催人淚下,隻有他穩如泰山,沒有半點要落淚的意思,甚至連鼻子都沒酸一下。
直到他看見崔潤生讓吳遇離開。
“滾出去。”他手裏端著一杯茶,走到椅子前坐下,外麵炮火連天,他卻勝似閑庭信步。
“崔潤生!國難當頭,你當真沒有一點良心嗎?”吳遇質問道。
“這天下誰來坐都一樣,誰能給我帶來利益,我就站在誰那邊。”崔潤生冷漠的說道。
“你!賣國賊!”吳遇憤怒的指著崔潤生破口大罵。
“哪兒來的瘋狗,帶下去。”崔潤生有幾分不悅的給了手下一個眼神,吳遇被強行拖走。
有人小聲的說:“這個崔潤生雖然很帥,但也太壞了吧,發國難財。”
“果然是反派呀,這個人設真的想舔顏都不行,太沒有下限了。”
可接下來的劇情,狠狠打了她們的臉。
崔潤生故意叫手下把吳遇帶走,是為了幫他逃脫敵軍的追捕,電影裏沒有具體講述他的心理活動,他這麼做的原因或許是知道。吳遇活下來才能讓更多的人活下來,又或許單純的是他樂意這麼做,畢竟崔三爺做事全憑個人喜惡。
崔潤生與敵軍做生意,無疑是與虎謀皮,敵軍到處都找不到吳遇,終於懷疑到他的頭上,故意設了一場鴻門宴,引他前去。
明知道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來,崔潤生依舊鎮定自若,他不像是去赴死,而是去赴一場酒會,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手中撥動著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