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被打開的嘎吱聲,她困倦的大腦在遲鈍了一兩秒鍾以後突然清醒。她猛地睜開眼,動作迅速地掏出枕頭底下藏好的菜刀。
“怎麼是你?”
見到來人,熊夏一顆懸起來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就是落不下去。
薄希自然地走到水龍頭前,擰開。
水流聲嘩嘩作響,他洗了洗手。
“你大半夜跑到我家裏來做什麼?”
薄希道:“誰說我是跑到你家來的?”
“那你現在?”
“我進來洗個手。”他一頓,目光掠過熊夏手中緊握的菜刀,笑道,“有準備了啊,看來我真是多此一舉。”
什麼雲裏霧裏的,熊夏也聽不明白。
“沒什麼,去便利店。”
熊夏:“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總喜歡大晚上跑到便利店去,什麼癖好。”
心跳好不容易趨於平靜,熊夏腦袋亂成了漿糊,隨口說道。
薄希冷嗖嗖的眼神從她麵上劃過,沒多停留,長腿一邁,轉身離開。
熊夏看著四敞大開的門,認命地下床,她剛走到門口,就瞧見門外麵的地上有什麼亮晶晶的東西。湊近一看,熊夏冷意從背後冒了出來,是把匕首。
那薄希他是……幫了自己?
熊夏撿起匕首回到房間。
一晚上都睡不安穩,她把屋子裏所有的家具都堵在了門口,仍然總是感覺有人會闖進來。清晨的陽光從窗口照進來,這房間裏終年曬不到日光,除了早上的十點多鍾,能隱約感受到日光的灼熱。
熊夏在床上翻了個身。
她睜開眼,瞳仁裏映著日光。
早上起來去給薄希做飯,不出所料他還沒有醒,但門沒鎖。
她推開門進去,屋內陽光大好。
早餐是煎好的雞蛋餅,裏麵加了些切碎的蔥花,香氣頓時溢出來,昨天趁著有時間,熊夏買了些材料,自己做的辣醬。
電飯煲的燈一直在閃。
薄希總是熬夜,所以熊夏特意為他熬的黑米粥,裏麵除了黑米以外,還放了些枸杞、核桃仁和胡蘿卜。
雞蛋餅上抹一層很淡的辣醬,夾上火腿、生菜還有煎好的培根肉,然後將雞蛋餅卷起,用刀切成四塊擺放在盤子裏。隨後放了把叉子在盤子的邊緣。她又拿了個碗把粥盛出來,熱氣隨著她的動作一同飄散出來,香濃的味道。
“做了什麼,這麼香?”薄希是被食物的香氣勾了起來,他身上鬆垮地套了件衣服,懶懶散散地穿著拖鞋站在熊夏麵前。
半闔著眼,他睡眼惺忪。
熊夏抬眸:“先去洗漱,然後來吃飯。”
本以為薄希會說兩句反駁調侃的話,誰知道他什麼也沒說,竟然真的乖乖去洗臉刷牙,然後坐下來等著吃飯。
一般熊夏不會跟他一起吃飯,但今天他坐下來以後,為熊夏也拿了副碗筷。
“昨天晚上。”兩個人麵對麵坐著,熊夏有些拘謹,她用勺子攪著碗裏的粥,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薄希說,“我在門外撿到了把刀,那不是你的吧?”
薄希咬了口雞蛋餅,鬆軟滑嫩中帶著絲絲辣味,鹹淡適中,裏麵裹著生菜、火腿和培根,一口咬下去味道很不錯。
他顧著吃飯,回答就變得漫不經心:“不是,怎麼?”
熊夏本想問他昨天是不是又救了她一次,但瞧著他的態度,便把所有的話都吞回了肚子裏,“沒什麼,我今天看到以後,嚇了一跳,所以來問問。”
薄希黑眸深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
吃過飯後,熊夏就回到自己家裏。昨天收拾了一番,家裏亮堂了不少,隻不過牆角斑駁的青苔和汙漬仍然讓這棟房子看起來十分的破舊,哪怕是檸檬味的空氣清新劑也不能掩蓋這棟房子的腐朽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