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抬眸看他,良久,卻發出一聲輕笑,開口的聲音清冽冰冷——
“沒關係,我可以和他一起去。”
隻要還可以觸碰,是生是死又如何?
三年的思念,她不會再經曆一次。
聞言,蕭漠北凝著她的臉,眼神漸漸變得失去了情緒,就像是有人狠狠的擦去了畫布上的色彩,隻剩下一片蒼白。
他的心狠狠一疼,就像是負隅頑抗的必敗之人,卻倔強的不肯繳械投降。
蕭漠北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覺心口這麼撕心裂肺的痛,就像每一次呼吸都踩在刀尖上,注入四肢百骸的劇痛。
她說,跟他去……
她寧肯為了陸西城死,都不肯為了他而活。
果然,沈清歡,你才是那個最狠的人!
良久,蕭漠北露出一絲笑。
他直起身來,環顧四周,更像是逼迫自己把目光從沈清歡身上撕下來。
審訊室很小,多像是他的心,這麼多年了,也隻不過能裝得下她沈清歡一人。
“真好。”他在笑,目光卻不住的顫抖著,像是醉酒的人顫抖著手指扣不下扳機,永遠無法痛快的一槍斃命。
蕭漠北終於明白,不管他是多麼亡命的賭徒,遇到沈清歡的那一刻,就已經輸的片甲不留。
他對她愛不得,恨不得,融進骨血,融進靈魂的糾葛,卻隻能換來她的冷漠以對。
嗬,可笑的是,在他的生命裏,贏的人永遠是沈清歡。
這時,警察忽然進門,恭敬道:“蕭先生,時間到了,您該離開了。”
蕭漠北沒有理會,隻是深深的凝視著沈清歡,貪婪的不肯移動分毫。
“你走吧。”沈清歡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卻堅定決絕。
蕭漠北最後看了她一眼,終於轉身離開。
這是他本該恨之入骨的人,卻偏偏愛的痛徹心扉,但,他認!
蕭漠北離開後,審訊室裏就隻剩下沈清歡一人,她的表情依舊平靜,卻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
何必呢……
醫院。
夏姍婷被推進急救室搶救,夏家的人差不多都去了警察局,就隻有夏姍薇在外麵守著。
幾個小時之後,夏姍婷都快要睡著了,夏姍薇終於被推了出來。
夏姍婷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問了問情況。
醫生用著公事公辦的口吻說:“所幸病人沒有傷到要害,但也需要二十四個小時後才能醒來。”
醫生說完就走了,留下夏姍婷一個人坐在夏姍薇的床邊若有所思。
夏姍薇此時帶著呼吸麵罩,全身都接著管子,手背還打著吊瓶,整個人透出的是前所未有的狼狽。
現在這種場麵,可不在夏姍婷的計劃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