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周身疲憊不堪，她轉身，正對上男人帶著寵溺的黑眸。
似是靜靜看了她許久。
女人旋即笑靨如花，要是每天早上醒來都能看到他這麼看著她，也是一種幸福。
她伸手圈住男人的脖頸，聲音帶著幾分嬌嗔：“陸先生怎麼這麼看著我，很早就醒了？”
“嗯，看著你才能安心。”
沈清歡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真希望以後每天都能這樣，一睜眼就看見你。”
陸城燁輕輕啄了下她的唇，“會的。”
沈清歡像是覺得不夠似的，埋在男人懷裏，“那以後你每天都說一遍愛我。”
男人寵溺輕笑出聲，再次吻上她的唇。
陸城燁不會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後，她永遠陷入沉睡時，他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
“快去公司吧。”
沈清歡推了推他，生怕他再這麼吻下去會停不下來。
陸城燁勾了勾唇，“你跟我一起去。”
“我也去？”沈清歡搖了搖頭，事情鬧得那麼大，她這時候去他的公司，影響不好吧？
男人忽然眯起了眸子，聲音極致慵懶，“真的不去？”
說話間，他靠近她，周身危險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
沈清歡悶悶道：“我就不能再睡會麼？”
陸城燁挑眉，順勢將女人抱了起來，“晚上讓你睡個夠。”
……
距離婚禮隻有兩天的時間——
這幾天，沈清歡過得非常幸福。
白天陪著陸城燁去公司，晚上跟他一起用餐，度過二人世界。
這樣安逸的生活，近乎夢幻。
這一天，陸城燁去上班了，沈清歡在家舒舒服服的睡了個養顏覺，然後去了超市購物，想給陸城燁做頓豐盛的晚餐。
她剛出超市，就被一輛車子攔住了去路。
是蕭漠北，他看上去有些憔悴。
男人幾乎沒給沈清歡反應的時間，就將她強行塞上了車。
駕駛座上，他將車子開得飛快，沈清歡緊緊握住安全帶，手心滲出一層薄汗。
男人一言不發，麵色陰鷙冷厲，車裏的氣氛壓抑到極點，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海麵，暗滔洶湧。
沈清歡看著車子疾馳的方向，心間猛地一顫。
果不其然，蕭漠北將車開到了江邊，這個三年前她親眼看著陸西城被他的人刺中心口，踹下江海的地方。
這時，蕭漠北陰冷問道：“你要嫁給他？”
“已經嫁了。”
結婚證都有了，他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你忘了過去的一切？是他的父親害了你一家！”
她怎麼能嫁給殺父仇人的兒子！
聞言，女人眸底暗淡，語氣淡淡：“我沒有忘，但如果可以，我選擇忘記。”
“忘記？”
蕭漠北扣住沈清歡的手腕——
“當初你是怎麼聯合我一起將陸家扳倒的？是你偷取了陸氏的機密文件，是你親手讓陸西城萬劫不複！”
“你能忘記，他能嗎？你知不知道嫁給他要付出的代價？！”
沈清歡冷冷抬眼，正對上男人猩紅的眸子，字字清晰說道：“你現在不就是想讓我付出代價嗎？”
蕭漠北不會輕易放過她，但無論如何，她都已經選擇和陸城燁在一起。
“蕭漠北，我真的累了，不想再參與你們之間的事情。你們要鬥，就鬥吧，我隻是一個女人，隻想選擇一個我愛的男人，嫁給他，這並沒有錯。”
那些仇恨，那些恩怨糾葛，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她隻想和心愛的人安安靜靜度過一生，就這麼難嗎？
“所以，隻願嫁給他？”
“是。”
嫁給陸西城，是她從小到大的心願，有什麼不可以？
“嫁給他，你不會幸福。”
“這是我的事。”
沈清歡不在意以後，要的隻是當下。
她是心甘情願就足夠了。
不想再和他討論這個沒有意義的話題，沈清歡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她想到什麼，忽然停了一下，低低說了一句：“夏姍婷是真的喜歡你，你該珍惜。至於夏姍薇，她是罪有應得，一輩子都不配從監獄出來。”
夏珊婷是真的喜歡蕭漠北，要不是他執著一份不屬於他的感情，或許他和夏珊婷在一起才是幸福的。
至於夏姍薇，她不配。
事情已經過去了，該放下的，也都放下了。
至於前一輩人之間的恩怨與真相，還重要嗎？
仇恨的蔓延，不過是一世又一世的悲劇延續罷了。
沈清歡走了，沒有回頭。
蕭漠北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沉默良久，最終驅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