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丁笑了下,將手裏的注射器工具都一一收好,“你是想讓我幫你把沈清歡的胎調養好吧?她的藥我已經朱本好了,也會定期來複查的,其實相比於她,倒是你的身體更讓我擔心。”
陸城燁滿不在乎的一笑,“我沒事。”
“現在是沒事,可你別忘了三年前你是怎麼活下來的。”諾丁的神情變得嚴肅,“不能再大意了,否則,誰都救不了你。”
諾丁沒有忘記當時的陸城燁,渾身上下被魚撕扯的沒有一絲完好,可他咬著一口氣,生生的挺了下來。
那幾年每次手術,諾丁聽過陸城燁喚過最多的名字就是“沈清歡”。
但陸城燁現在身體已經沒有這樣的機能再重來一次了。
並不是所有的藥物都可以救下一個換過所有器官的人。
陸城燁苦澀的勾了勾唇,“不會再來一次的。”
他即將成為父親,怎麼舍得離開他們母女?
諾丁歎了口氣,“以後每個月我會來給你注射一次藥物,時間間隔不變,但這件事,你打算瞞多久,一直不讓她知道嗎?”
陸城燁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她不需要知道。”
既然已經痛了,何必讓她知道也跟著難受?
他的歡歡,隻需要做一個簡單的沈清歡就夠了。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靜一的聲音——
“歡歡姐,你站在門口做什麼,怎麼不進去?”
門內的兩人,相視一眼,神色皆是一僵。
靜一本來是找諾丁的,結果女傭說諾丁和陸城燁來了書房,她就跟了過來,卻沒想到,剛上樓就看到沈清歡一動不動站在房門口。
沈清歡麵色平靜的抬眸,沒有絲毫偷聽被發現的不適,朝靜一點了下頭,準備離開。
可莫名的,她的臉色卻越發的蒼白。
這時,門鎖被打開,陸城燁擰著眉走了出來。
兩人相視一眼,靜默著,氣氛忽然有些低沉,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靜一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對,沒有說話。
最終,沈清歡隻是輕輕掀動了下唇齒,“我一個人睡不著。”
陸城燁的眉目微微舒展,“我陪你回去休息。”
他俯身,將女人橫打抱起,溫柔而小心。
靜一羨慕不已,漆黑的瞳眸中泛起流光溢彩的光澤,一瞬不瞬的盯著兩人離開。
要是她的諾丁醫生也能有一天對她這麼關懷備至,就好了。
“看什麼呢,還不走?”身側,諾丁似笑非笑的看著靜一。
靜一湊了上來,墊著腳貼近諾丁的麵容,“你們這麼神秘兮兮的做什麼呢?”
諾丁不答話,轉身繼續收拾東西,靜一看到了他的醫藥箱立刻反應過來,“哦我知道了,你在給陸城燁治療啊,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我看清歡姐好像不知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