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辰神色淡漠,隻是看了陸唯一一眼,啟唇道:“唯一,回去等我。”
言下之意就是要趕她走?
憑什麼,這是什麼她來不得的地方不成?
少女哂笑,非但沒有離開,反而一腳邁了進去,挑釁般的看著他:“哥哥,難道我還沒有資格旁聽會議嗎?各位叔叔,你們說呢?”
屋子裏的人大多是父親在時的老股東了,有相當幾個還和她十分相熟,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
她現在就要站在這裏,看看這些人到底會怎麼回答!
沒有一個人開口,幾乎所有股東都把目光轉向了蕭北辰,似乎在征詢他的意見。
陸唯一明了,看來這些股東大部分已經是唯蕭北辰馬首是瞻了,而她一個小丫頭,根本沒什麼分量。
可是他們是不是忘了,她這個小丫頭,才是陸氏名正言順的合法繼承人!
她才不會在乎他們到底會不會回答。
陸唯一走到桌子盡頭拉了張椅子坐下,笑容可掬的坐進了會議席位,睜著那雙大眼睛看這種人,模樣乖巧又單純。
回應她的卻是一片詭異的死寂,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就連呼吸聲都放得很輕。
怎麼都不說話,是她破壞了他們的會議嗎?
片刻之後,蕭北辰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夾:“散會。”
聽到這兩個字,那些人才仿佛如獲大赦一般,紛紛鬆了一口氣,然後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會議室。
陸唯一始終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漠然的看著這些人與蕭北辰打過招呼之後離開。
直到屋子裏最後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為什麼要散會?是我不配參加陸氏的會議嗎?還是說……這會議上有什麼東西是我聽不得的?”
她真的很想知道,蕭北辰是怎麼做到的,能夠讓那些老家夥們把他當做真正的陸氏主人。
是投其所好一個個收買呢,還是把反對的聲音全部抹殺掉了?
主座上冷漠矜貴的男人慢慢的開口,“你想聽什麼?”
這個問題她沒有辦法回答。
她想聽什麼?想聽的可太多了。
她想聽這些人到底是怎麼評價她的父親,又是怎樣恭維蕭北辰的。
她最想聽的,還是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她的,是把她看做陸家的陸唯一,還是個姓陸的外人。
但是實際上,她也不知道他們會說什麼,畢竟蕭北辰身邊的人,自然都是向著他的。
陸唯一緩緩起身,隔著長長的桌子與蕭北辰對視,距離有些遠,聲音聽起來更加艱澀了:“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你對嗎?”
她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心,咬緊下唇,盡量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哪天晚上?”蕭北辰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饒有興趣的欣賞著少女的麵頰,唇邊笑意幽涼。
“耍我很好玩嗎?”陸唯一聲音低啞,眼眶泛紅。
一想到昨晚自作聰明的自己在他眼裏宛如小醜一般,她就覺得無比難堪,仿佛扒光了被人恥笑。
“唯一,是你忘了。”
怎麼,難道是她的錯嗎?
“我當時被人下了藥神誌不清,怎麼可能記得?況且……”
“況且什麼?”
況且他當時分明是去找夏采薇了,她怎麼會知道他忽然回來了呢?
少女抿唇不語。
蕭北辰起身,朝著陸唯一走來。
少女眉目緊鎖,唇角微抿,有些窘迫,又很不甘心。
看到他的靠近,陸唯一直接偏過了頭。
男人微微彎腰,呼吸近在咫尺。
仿佛早已將她看透,男人輕笑出聲:“比起她,你更需要我。不是嗎?”
聲音裏帶著男人特有的磁性,似是勾起了她回憶裏的某些東西,陸唯一忍不住一愣。
什麼意思?難道說他知道她當時的狀態?
她慍怒的抬起頭想要辯駁,不料正和男人深邃的神色撞了個正著。
她咬牙問道:“你早就知道那酒有問題是不是?!”
“不算很早。”
但,卻是是在她喝下之前就知道了的。
“那你還……”
陸唯一慍怒不已,她早就該想到的,夏然然那些上不了台麵的小把戲也就隻有她會中招,蕭北辰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就被人設下圈套?
可是他明明知道那杯酒不對勁,卻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滴不剩的喝完了!
陸唯一氣的手都在抖:“蕭北辰,我要去告你,你這樣是要坐牢的!”
“告我?”蕭北辰眼眸微眯,唇畔勾起一抹笑來。
他欣賞著少女由於氣憤而漲紅的臉頰,眼神輕佻卻溫柔。
他的手指不著痕跡的扶上靠背,微微彎腰把少女圈在了自己懷裏。
“藥不是我下的,酒也是你自願喝下去的,甚至於後來你都十分配合……你怎麼告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