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了骨灰,曲鴻羽就離開了警局。他沒有跟警察爭吵,更沒有問責他們為什麼沒有及時發現。
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將女兒埋葬了,不過一天,曲鴻羽的頭發全白了。
那筆直的脊梁也彎了……
他買了酒,坐在墓碑前一邊喝著,一邊喃喃自語。
“女兒,是爹地對不起你。是爹地把你拋下,才讓你走上了不歸路,我好恨,好恨。”
“寶貝啊,我多希望死的那個人是我。”
“江寧,我到現在還記得,你自信滿滿的站在麵前說,爹地,我非陸之遠不可。”
“是,這一切都是陸之遠的錯。要是從一開始他就接受了你,你所受的一切苦難都不會發生。”
“還有那個阮卿,要不是她一直在裏麵挑撥,你們早就在一起了。如今,這世上隻剩下我一個,而他們的孩子卻還活蹦亂跳,這不公平。”
“爹地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但隻要活著一天,就一定會替你報仇。”
話畢,捏扁了手裏的易拉罐瓶子,雙眼中迸發出濃烈的恨意。
這裏,這是陸之遠的地盤,他想出手太難了,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遠在國外的阮深。
曲鴻羽發誓,一定讓陸之遠和阮卿嚐一嚐什麼是喪子之痛。
乘飛機來到國外後,他一直在學校外麵蹲守。可一個月過去了,他連阮深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這所學校裏都是各大家族的繼承人,安保工作十分周全。想要混進去,根本沒有可能。
身體愈發的不好了,曲鴻羽等不了了,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回到國內後,他租了之前曲江寧跟那個狗仔一同居住過的那間房子,他顫抖著手撫摸著房間裏的每一件家具,試圖能感受到女兒的殘留的痕跡。
走到衛生間,一抬頭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
花白的頭發,臉上的皺紋溝壑叢生,就像是一塊幹涸的土地一般。這樣的自己走在街上,怕是沒人能認的出來吧。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曲鴻羽就出門了。
為了省錢,他沒叫車,隻是住著拐杖緩慢的走著。
來到一處咖啡館後,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四處張望著,卻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人。
突然聽到一聲深沉的嗓音。
“小王。”
男人循聲望去,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曲,曲總?”
曲鴻羽微微點頭,指著對麵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您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明明……”他說不下去了,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曲鴻羽卻像是蒼老了十幾歲。
“江寧沒了,你知道嗎?”
聽到這話,小王猛地紅了眼眶。曲江寧在別人的眼中是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可在他的眼中,是最可愛的小公主。在曲家落魄時,他曾想照顧這個姑娘一輩子。後來曲家東山再起,曲江寧跟肖楠幕結了婚,他也沒有怨言,默默的退到助理的位置,替曲江寧守護著曲氏。
“曲總,您節哀。如果您不嫌棄,我願意給您養老送終。”小王這些話是發自內心的,不管外人將曲江寧說的多麼不堪,在他心裏卻永遠都是白月光。更何況,沒有曲家,就沒有現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