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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餘燼的誕辰(1 / 3)

這是個無關正義的故事。無需多餘的捫心自問,他很清楚這點,他的一生不過是個充滿滑稽、諷刺的異端故事罷了。

早已無力的下顎鬆開,一柄早已支離破碎的斷劍與他為數不多的牙齒從口中脫落,掉在徹底潔白無瑕的地麵上。唾液與凝結的血塊的從殘破的下巴間流出。

他能抵達此處,根本早就超過“奇跡”的定義了,他這漫長的一生所見識的稀奇事跡絕對超過任何凡人,但一個殘廢能抱著一個瀕死少女殺入半個帝國絕對有資格稱為“奇跡”。

最後戰鬥終於要結束了,要永遠的結束了。

左手在數天裏都維持同一動作讓他早已感覺不到它了,但他死都不願放開懷中的“她”。

「那麼,在最後請答應我……」作惡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發出,他很驚訝自己的聲帶還能運作,但由於大部分的臉部被融化的金屬麵具所結合,他已經多年無法露出像人類的表情了。

他從沒如此卑微的乞求他人,但他甘之如飴,隻要能對方能答應他。

多麼諷刺的結局啊。

他終於到達這個以白色為主題的世界了。臉部所剩無幾的器官加上全身的完全疲乏,使他難以去認知這完全白淨的空間;疲憊使他意識模糊,在這奇特的白色空間甚至有種夢幻的感覺,不過他很清楚,這空間正是一切萬惡的根源。

男子用剩下的一隻腿跪坐著,隻要能救活“她”,在卑微下賤的姿勢他都做得出來,盡管他所剩肢體無法再做出更多動作了。

帝國正在燃燒,空氣中彌漫著他所熟悉的焦屍味。人類拚了上千年終於得願的世界和平毀於一旦。

百姓在哭嚎,將士在垂死掙紮,斷垣殘壁的城堡在崩塌著。

世界正在燃燒,而正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看著這世界線從戰火中複興,接著再次陷入混亂,都直到這時候他認知到和平不過是個短暫假象罷了,自己過去與無數夥伴拚上了無數的性命所達成的成就在眨眼間被輕易毀滅……

但他一點也不在乎了,他已經不屬於那世界了;從根本來說,他從來就不曾屬於那世界。

「…如果我完成了約定,請務必救活她,拜托……」他祈禱著,向著這空間裏的主宰祈禱著,向著這世界至高的存在祈禱著。

男子早已精疲力竭,她懷中抱著一具毫無生命氣息的女孩,但最終剩下的獨臂在也無力支撐“她”,而“她”就像個破布娃娃般癱軟的倒下地下。

當然,這已經毫無疑問的是具屍體了,但男子無意接受這個事實。男子完全不忍在看“她”一眼,他很清楚自己的理智已經崩潰邊緣了,不,不如說他早已崩潰許久了,現在隻不過是他難得清醒的片刻而已……但這些都不重要,關於自己怎樣都好,他早已不在乎了。

他祈求著對方,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這目的。盡管他早已被棄自己的信義,發誓過再也不向任何對象祈求,但如果是為了“她”,理想誓約甚麼根本就隻是些虛假的空談;“她”是他僅有的一切,為此,他在所不惜。

同意。對方並沒有開口也沒有出聲,它當然沒有人類所擁有的物質器官,不過卻男子在腦中聽到了對方的回應;但他倒也不那麼驚訝,想必這種奇特的能力對那種程度的存在來說不過是雕蟲小技。

對方答應了,男子終於達成他最後的願望了,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不如說救活那少女才是對方真正的目的,與男子的約定隻不過是附帶條件。

「咳…」少女的死屍張開了雙唇,咳出了鮮血,微弱的吸進重生後的的一口氣。那早已死亡許久的屍體在奇跡作用下再次有了生機,開始運作了起來。

如此的輕鬆,如此的隨手一舉就可以改變一個不可逆轉的生命法則。

男子幾乎要流下淚水,奇跡這次真的存在。在對方麵前生死仿佛隨手可玩弄的存在,如此的簡單就將那死透的屍體複活。

既然對方答應了,那麼表示他剩下一件事需要做了,也就是履行對方所給的約定。

左手在地上摸索著,在碰到那柄剛才從口中吐出的斷劍後,他奮力的握緊拳頭才勉強將拿起那與他奮戰無數年的夥伴。

他以迷茫的視線看著左手中的劍柄,神聖的雕飾與光澤早因長年征戰而被抹去,但斷劍的裂口間仍不屈的發出金黃色的耀眼光芒,仿佛劍身中蘊藏的那股力量在表示凡人的時間衰老對它這等神器毫無影響。

劍身發出的金光表明這武器絕不出自於人類工藝之手,男子很清楚這點,這神劍就如同自己般,並不來自人類世界,但也將如同自己的命運,在消失前依舊無法知道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