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臉往被子裏埋了埋。
朔北揉了揉他頭頂的發,聲音溫沉,跟哄小孩兒沒兩樣:“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
這種溫柔的語調讓江沅確定自己從先前的夢境跳到了另一個,但他覺得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是時候起床,於是磨磨蹭蹭翻了個身,慢吞吞問:“阿充,幾點了?”
阿充?
朔北後背猛然一僵,片刻後明白過來,江沅沒發現他和充電寶裏那縷分魂的關係,隻是習慣性一問。他不自在地咳了一聲,說:“晚上八點。”
“哦……哦?”
江沅懶散的語調驟然轉高,眼皮猝然撩起,蹭的一下坐起身。
“組……組長?”
朔北的表情非常鎮定:“嗯,是我。”然後看了眼表,用精準的報時轉移江沅的注意力:“現在是6月13日晚上8點09分。”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江沅瞪大眼:“那我睡了……”
“三天。”朔北平靜地幫他做完這道數學題。
“我就做了一個夢,就過了三天?!”江沅的震驚值飆到MAX。
江沅趕緊環顧四周,發現身處的地方不是家也不是單位,而是一間看上去很高級的病房——他之所以認出這是病房,因為床頭有呼叫鈴。
“我受傷了?”江沅眉梢蹙起。
“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嗎?”朔北坐進病床對麵的沙發裏,合上麵前的電腦,不動聲色一番斟酌,輕聲問。
江沅抱著被子,垂眼想了一會兒,說:“我們在海城城郊的一個廢棄工廠底下發下了魅妖。”
朔北:“還有呢?”
“抓捕的過程中,碰見了一個改良版遠古陣法,你教我破陣。”
“嗯。”
“然後我們去了負一層,遇見了一串妖怪,我開了一炮。”
“沒錯。”
“我們走過去,看見了一棵樹。”
“看見樹之後呢?”
“你說這棵樹把海城的靈氣都吸走了,讓我對樹說把靈氣還回去,於是我照做。這之後,我就不記得了。”江沅的震驚心情在對話中逐漸平複,說到這裏話音一頓,撩起眼皮,隔著大半個病房望向朔北,不太確定地問:“我成功了嗎?”
朔北點頭:“成功了。”
江沅明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所以我又是因為消耗過度,暈倒了?”
答案是也不是,但朔北沒這樣回答,他輕輕“嗯”了聲。
江沅並非第一次因為這種原因暈過去,不覺得有什麼奇怪,應了聲後,又問:“那棵樹到底是什麼?”
“它是月之木的一部分。月之木是一棵久遠前的靈樹,當年隻差一步修出人身,但因為少了點契機,沒能成功。”江沅在朔北這裏的待遇比別人要好上萬分,朔北回答得耐心而溫柔,將知道的大部分內容都告訴給了江沅,若江沅又因此提出新的問題,便認真解釋。
“可是有一點好奇怪,為什麼我看見那棵樹的時候,會突然感到熟悉和悲傷呢?”江沅眉心微蹙,非常不理解當時的情形,那種感覺,仿佛他和那棵樹曾經有過淵源似的。
朔北看著江沅,露出一個他看不懂的表情:“過一段時間,你應該就會知道了。”
“組長的意⑤
那點討好神色瞬間從江沅臉上消失,鹹魚恢複了應有的姿勢,慢慢吞吞癱進勞斯萊斯幻影的座位裏,撥弄著背包帶,小聲道:“也太小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