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仔細看了看,“組長你還買了肥牛卷、土豆、香菜丸子、鱈魚,打算煮火鍋?”
朔北點頭:“打算煮番茄鍋,但如果想吃別的鍋底,也可以做。”
江沅心說這怎麼好意思,提著購物袋轉身往廚房走:“我來吧,怎麼能勞煩你呢。”
“我有什麼不能勞煩的?”朔北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話音落地後,抬手掩麵打了個嗬欠,白皙細長的脖頸完成使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眼神不由閃爍。
“您比較尊貴,您是尊貴的組長。”江沅慢吞吞道。
朔北哼笑著接話:“我們都是共產主義的接班人。”
江沅回頭,眼眸自下而上一撩,幽幽道:“你是資本主義。”
他眼角殘留著水光,讓人特別想伸手抹掉。
“別貧了,不用跟我客氣,我做飯,吃完之後你洗碗。”朔北低下頭,把正熱乎的小籠包和豆漿,擺到餐桌上,大步流星走進廚房,把江沅手裏的東西拎回來,“去洗漱,然後吃早飯。”
江沅覺得這樣非常不妥當,又拒絕了一次,但朔北語氣很堅持,他不太好再繼續下去,“哦”了聲後,踩著拖鞋走進衛生間。
他有點走神,心思亂亂的。
朔北會提著一口袋一看就知道新鮮買來的菜,去別的下屬家裏嗎?
朔北會主動給別的下屬做飯嗎?
肯定不會,否則大家對他的形容不會是恒溫零度以下的冰箱。
時間線再往前推一些,朔北會在下屬住院期間,以疑似照顧者的身份,在病房裏長久停留,甚至辦公嗎?
必然不會。
這樣看來,朔北對他未免太好了些,不像是之前猜測的,想收他為徒或是別的,倒像是、倒像是……在追人。
江沅在感情方麵的經曆並不豐富,上一次談戀愛還在高中,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顯然,朔北在以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煮他,不聲不響接近,讓他完全習慣於他的存在,比如很順手地接他遞來的水和零食,和他一起吃飯,坐他的副駕駛,甚至在他麵前……放肆。
別人都對朔北小心翼翼的,唯獨他敢跟朔北貧。
所以,朔北是,喜歡他?
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會是海城任務開始以前吧?
朔北還趁著他喝醉,親了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個結論未免太可怕了吧!
安靜的衛生間裏,江沅神情複雜地捂住臉,從指縫間隙可以看出,臉頰上飛滿紅雲。
江沅眼睛眨了又眨,刷的一下伸手,狠狠擰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潑到臉上。
但這並不能降低臉上的溫度,江沅幹脆放滿一池水,一個深呼吸後,把整張臉埋進去。
一秒,兩秒……足足半分鍾,他才抬起頭。
頭發濕了大半,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和順著臉頰往下落的水珠一起打濕肩膀和前襟。
江沅吐出一口氣,抽掉一池涼水,把水龍頭擰向另一邊,放出熱水——他決定洗個頭,讓腦袋裏進點水。
一刻鍾後,江沅頂著一頭濕發從衛生間出來。
他租的這套房,客廳和飯廳之間沒有隔斷,飯廳旁就是廚房,拉上玻璃門後,完全聽不見裏麵的聲響,但裏麵的情形一眼覽盡——朔北圍上了江沅買來、卻沒用過一次的圍裙,垂眼站在料理台前切牛腩。
他手指瘦長、骨節分明,手法熟練利落,非常賞心悅目。
江沅一臉恍如夢中的表情,後退兩步,回到衛生間邊上,再走出來。
——朔北還在切牛腩。
“這是魔法吧。”他低聲呢喃,“能告訴我解除的咒語嗎?或者給我來個阿瓦達索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