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裏正,阮星竹牢牢地關上屋子的房門,又從裏麵拿門栓拴上,才轉身反問肖淩:“那後院的農田不是我們的嗎?”
竟然還是租的?!
她不可置信的叉著腰,指著屋後的那一片看著貧瘠的農田,“那麼貧瘠,當初怎麼不租好一點的?”
“你問我?”肖淩神色微妙看她,有些無言。
他正在縫衣服,手上動作不停,摸了摸手邊,沒有發現剪刀,索性就直接用了牙齒。
“嘣——”一聲,繃緊的細線在空氣中抽出一點細碎的響聲。
把灰色的衣服攤開在床上,肖淩又翻來覆去的看了幾眼,找著還有沒有被樹枝劃破的小傷痕。
“還不是因為裏正是宋文庭的遠方親戚,看這些地租不出去了才來找你?”
“你倒是好,樂顛顛的照盤全收!”
“別人租地都是一畝地一季度一兩銀子,可是裏正非要收我們一畝地一兩五的銀子。”
肖淩說這些話的時候神色如常,可是阮星竹卻也從其中聽出一絲埋怨和不滿。
也是,本來家中就是這麼窮了,還花大價錢租那些無論是地勢還是陽光都不好的地,能想到的理由也隻有原身被宋文庭蒙騙了,還樂嗬嗬的給別人送錢。
混吃等死,勾搭宋文庭,“她”幹的沒有一件正經事兒。
“既然租了,也沒有種點什麼?”
“種?怎麼種?”肖淩冷笑,被她火上澆油的話氣到,“那些地一種下莊稼,沒多久就變得萎靡,就算是從別處移過來的茁壯的莊稼都種不活!”
“啊?我——”阮星竹想要辯解什麼,卻什麼的都說不出口。
這白花花給其他男人送錢的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她又能說些什麼呢?
“你也不知道賺錢。”肖淩的聲音聽著十分疲憊,他哄著懷中的小團子睡覺,一邊像是要給阮星竹把這些年的苦水全都抱怨出來,“當初和你說省著點錢用,可是隻要我一給你錢,到了第二天就被花的精光。”
“這——”阮星竹有點驚歎,她就說為什麼之前她穿越過來的時候,肖淩就冷著臉說從此以後一分錢都不給自己。
就算肖淩再能掙錢,也不夠阮星竹敗家的啊!
“你還記得之前嗎,你在鎮子上看上了一個首飾,要十兩銀子。”肖淩瞳孔渙散,陷入沉思之中,“就連村子中最有錢的三嬸家都舍不得掏這個錢,你竟然眼睛眨也不眨的買了過來。”
咦,這原主哪裏來的這麼多的錢啊?
阮星竹有點不相信,可是在肖淩的嘴裏說出來,她又不得不信。
肖淩抱著小團子回屋睡覺,她還有些呆愣,思考這些年她對他們造成了多少傷害。
直到她的腿有些麻了,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已經在門前站了許久。
油燈中的燈芯都滋滋啦啦的冒出一陣又一陣的黑煙,飄散在空氣之中。
她有些無力地垂頭。
一夜無夢。
阮星竹悠悠睜開眼睛,就發現天邊已然大亮。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格,一瀉而入,落在她的床鋪邊。
“娘親,你醒了。”小團子在一旁早就睜大了撲靈的雙眼,帶著天真的稚嫩,一眨眼不眨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