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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雖然出櫃並承認自己有一個穩定的男朋友，但是並沒有公布這個神秘男友是誰。上司說著說著忽然驚呼：“哎呀，正好，你是男的，也喜歡男的，你一定能夠看出來的吧？”
麵對上司寄予厚望的發問，李衍隻好回答：“我看不出來。”
上司搖了搖頭，對他恨鐵不成鋼：“我這幾天一直在做資料調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說，他發現網上有很多人在探討李延出櫃一事，關於他的男友到底是誰的傳聞也紛紜雜遝，甚至已經出現了各種cp。
李衍很好奇：“都有哪些？”
上司津津樂道地說：“最熱門的一個是暮曉，就是演舞台劇那個，有人說總是見到大老板去捧他的場，還有人見過暮曉上他的車。”
李衍聽到就樂了：“哈哈，不會吧？”
上司說：“對了，你好像跟暮曉挺熟的，你知不知道內情？”
李衍的笑容凝結：“……呃，不知道……我沒聽說過。”
上司高深莫測地點點頭：“果然！我就知道這對是假的，煙霧彈而已，我看他們兩個八竿子打不著，應該扯不到一起。”
李衍很好奇：“那你覺得是誰？”
上司忽然噓了一聲，然後左顧右盼，像是在確認周圍的環境安全。這樣鋪墊了一番之後，他向李衍招招手，叫他湊近。
李衍按他的意思湊近。他便小聲說：“我看了很多猜測，覺得都不對，什麼同事下屬舊同學，都不是真相！我有一個獨家推理，非常巧妙合理！”
李衍更好奇了：“是誰？”
上司問：“你知不知道大老板有一個弟弟？”
“……”李衍說，“好像聽說過。”
上司說：“他這個弟弟非常神秘，名字照片都沒有公開過，你說這是為什麼？”
李衍說：“……呃，因為他不想公開？”
“錯！”上司說，“真實的原因，我懷疑大老板在搞骨科！你知不知道什麼是骨科？”
“……我知道，可是怎麼可能——”
“是真的，你聽我說，”上司說，“你說為什麼他們要藏著這麼一個大活人那麼多年，為什麼大老板那麼忌諱別人打探他弟弟的事，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真相是不可能永遠隱瞞起來的……我可是資深陰謀論愛好者！我已經簡單整理了我的推理，偷偷給你看看，不要泄漏出去。”
他移動鼠標，打開了一個文檔，然後把屏幕轉給李衍看，文檔上的字不多，李衍一眼隻掃到了幾個關鍵詞，但已經立即毛骨悚然了。
上司還想鼓勵他繼續往下看，李衍隻感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甩手便把鼠標丟掉：“……不行，我看不下去！”
“為什麼啊，”上司很不解，“年輕人，心態包容一點嘛，禁忌之戀也是愛啊，歧視要不得……”
“……我真的不行！”李衍連連推脫，這樣來回了好幾次，在發現上司求知若渴的熱情完全無法抵擋後，他終於忍不住蹦出了一句，“——我就是他弟弟！”
“……”
李衍的那句話可能有五雷轟頂的效果，上司當場靜了，拉住他的手也定住了。
許久之後，他緩緩放開手。
眼神肅穆，表情空洞，靈魂已然出竅。
“……”在這樣雙雙沉默的時刻，李衍的腦海裏忽然浮現了很多上司毫無道理地逮住自己殺雞儆猴的場景。
公司的員工大部分都是女性，上司不敢隨便教訓她們，隻好總是通過找他麻煩來樹立自己的權威。從上司的表情上看，兩人的腦袋裏可能出現的是同樣的畫麵。這樣默契著腦電波同步了一陣之後，李衍終於打破寂靜，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對了，我想請半天假提前走……”
“……好，請，請，”上司好像才被他的話敲醒，一疊聲地應了，然後立即手忙腳亂地找筆簽單子，飛快地簽完後還起身送他出門。
離開的時候，從上司的表情上看，他好像失去活下去的意誌力了。
雖然上司承受了職業生涯最大的重創，但對於李衍來說，他把話都坦白了，不用再藏著掖著了，心裏輕鬆了許多，之後也不管上司要怎麼處理心情了，反正他快快樂樂地回家去了。他現在滿心隻想著，今天早點回去的話，就可以趕到昨天那家蛋糕店，買到兩個最暢銷的巧克力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