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的家人聽到這個消息,去慈恩寺接她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妙提抬起頭。
眼眶,鼻尖都微微泛著紅,哽咽地問他:“是她們去慈恩寺尋我了嗎?”聲音帶著小心試探。
李寅一滯,骨節分明的手掌按著她的肩膀,微微俯身,難得猶豫:“妙提。”
有時候,心裏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他的猶豫便是告訴了妙提,並不是如她的猜想一樣。
眼睛的光芒瞬間暗淡,有些難堪,有幾分了然,又帶著心灰意冷。
眼角潮濕,淚珠掉落,幾度哽咽。
李寅溫熱的手掌,輕輕拂去她的眼淚,搖搖頭:“我命人查了你的身世,得了些消息,明日與我一同去聽聽?”話中坦然。
妙提聞言,△
“可有法子醫治?”話說出口,李寅心中自嘲,自己竟生出了膽怯。
背著光,看不清李寅的神色,李伯躬身道:“自然是可以醫治的,但尼師這些病症除了母胎帶出的不足之症,還因心情鬱鬱而導致,治療時間漫長,沒個三五年怕是無法痊愈,這期間尼師還得保持身心舒暢……”
——
混混沌沌,妙提耳邊嘈雜煩亂,是孩童的哭泣聲,女子嚴厲的訓斥。
“小施主,你既已歸寺,便乖乖聽話,進來吧!”
妙提看見小妙提坐在慈恩寺的石階上,抱著雙膝,哭喊著:“我……我要等我阿娘來接我。”
女尼不再管她,轉身回了寺廟。
白天黑夜流轉,不知過了幾日,小妙提餓暈在了石階上。
“剃了發,施主便要了卻塵世間的俗世了。”
小妙提茫然的跪在蒲團上,看著自己身側掉落的頭發,紅著眼睛,奶聲奶氣的問女尼:“那我阿娘呢?”
身後手持剃刀的女尼,微微一頓,肅聲道:“往後你可得稱呼她為施主了。”
聽到女尼的話,小妙提不懂事地在佛堂哭紅了眼,被罰得沒了晚膳。
知語在一旁聽得妙提睡夢中哭的委屈,心焦的不行,叫不醒她,也隻能幹著急。
李寅剛進門便聽見一陣哭腔,大步過來,坐在榻旁,拿著巾子小心幫她擦著眼淚,聲音低沉地喚她:“妙提!”
隻見妙提素白的小臉,微微皺起,睫毛不停的顫唞。
知語大喜,妙提已經昏睡兩天一夜了。
妙提聽見一道溫暖的聲音在喚她,在拉她出這泥潭,妙提拚盡全力,掙紮出夢。
迷迷糊糊可以看到李寅俊美的麵容,修長的身姿:“郎君。”
聲音沙啞,像是含了數十顆石子在喉嚨,並不好聽,但在李寅耳朵裏卻宛若天籟。
屋內忙活起來,備膳的備膳,拿藥的拿藥,燒熱水的燒熱水。
李寅將妙提扶起坐好,妙提手中還捏著布料,血跡已經結痂,布料怕是已經黏在手中了,李寅不敢撕下,隻等著她過會兒去沐浴的時候拿下來。
李寅端著茶盅,遞到她唇邊::“妙提。”
妙提靠在軟枕上,就著他的手抿著水,羸弱又可憐,帶著重重的鼻音回他:“嗯。”
意識回籠,心口隱痛,水含在喉嚨間無法咽下,淚如珠串,順著臉龐滾落下來。
李寅放下茶盅,伸手攬過她的瘦弱的肩膀,做了他早就想做的事情,緊緊地把她擁在懷裏。
妙提呆愣了一瞬間,隨後抱著他失神痛哭。
知語進門看著這場景,退了出去,在外麵守著,免得有人來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妙提終於抽抽噎噎地停了下來,李寅肩部的外袍被她淚水染濕,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李寅無奈的伸手撫著她的小腦袋:“妙提,以後就呆在這兒好不好。”
妙提紅彤彤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貧尼就在這兒啊!”
“把‘貧尼’去掉。”李寅鳳目溫和的看著他。
妙提腦袋嗡嗡響,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猜想著他的話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嗎?
“就是你想的那樣。”李寅薄唇輕啟,語氣堅定,眼中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