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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契約(1 / 3)

那天晚上,我隻是想吃個燒烤,卻吃成了燒烤店的員工。所以說一個人的命運啊,當然要靠自我奮鬥,但是也要考慮到曆史的進程。

我叫蔡必貴,今年二十八歲,本來是個很有前途的遊戲策劃;兩年前,不知道給誰下了蠱,腦子一熱,辭職去寫網文。也多虧了這次辭職,讓我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人天生就適合寫小說,上班是在浪費他的才華;很明顯,我不屬於這種人。

我寫的類型是東方奇幻,寫得非常用心,成績卻不太理想,半死不活地拖著,終於在上個月草草完結了。我算了一筆賬,這兩年的收入全加起來,還沒有以前工資的五分之一。

我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但存款卻堅持不住了。我又算了一筆賬,按照目前的情況,用不了半年,我就要沒錢交房租了。如果連人帶狗一起被房東趕走,流落街頭,旺柴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肯定會自己跑掉。

所以我決定,給自己最後三個月時間,開本新書;能火當然好,要是撲街了,我就開始投簡曆,找工作。

那麼,問題來了,這一本新書,該寫什麼呢?

我閉門在家三天(說得像以前就有外出一樣),冥思苦想,厚厚的草稿本都塗寫了一半,還是沒有半點頭緒。人太過糾結於一件事情,精神容易出問題,為了我的身心健康著想,我決定還是出去浪一下,喝點小酒,吃個燒烤,找人發發牢騷。

一般來說,一個人淪落到去寫網絡小說,肯定沒多少朋友。願聽我發牢騷的人很有限,嘉嘉是其中的首選。這哥們是我大學同學,畢業後去了家國際4a廣告公司,現在已經是文案總監。

估計嘉嘉最近有什麼好事,我一說吃燒烤,他不光馬上答應,還說由他來請。既然他興致那麼高,吃普通燒烤怎麼行呢,當然挑最貴的。我打開手機上的點評app,方圓十公裏以內的燒烤店,按照人均往下排序。第一家——楚記燒烤,就你了。

我跟嘉嘉約好晚上九點,反正我沒什麼正經事做,所以還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嘉嘉卻打電話來,說是臨時要跟美國總公司視頻會議,讓我先點先吃。我當然不跟他客氣,照著菜單上最貴的點,什麼炭燒生蠔、奪命肥腸、黯然羊排,還有小李飛蝦,啤酒要的是福佳白,總之都先來半打。

一個人吃燒烤還是挺悶的,我掏出手機,開始玩王者農藥。按理來說,上帝是公平的,一個人單身三年,寫小說撲街,朋友又少,還被自家狗嫌棄,那玩遊戲總該有點天賦吧。可是實際上,我技術堪比小學生,順風浪逆風投,專業坑隊友,時不時就被舉報“消極遊戲”。所以呢,世界就是有我這樣的人,幹什麼都不行,做什麼都墊底,你說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不過今晚有點奇怪,可能是生蠔能壯陽,連帶著我手指也勃起了,竟然凱瑞隊友打了個碾壓局。對麵水晶被打爆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誇獎:“哎喲不錯哦。”

我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卻是個顏值很高的小姐姐,短頭發,高鼻子,大概二十四五歲。自從辭職以來,我跟異性接觸的次數呈斷崖式下跌,像這樣好看的小姐姐,更是三個月難得見一次。我嘿嘿一笑,謙虛道:“一般啦,這盤發揮得不好。”

小姐姐似乎看出我在裝:“哎喲,很謙虛嘛。”

我的撩妹智商難得在線一次,借勢問道:“你也有在玩?”

她嗯了一聲:“對呀,可惜玩得好差,經常被隊友嫌棄。”

我露出一個老司機的微笑:“有機會帶你上分。”

一般來說,這時候雙方就應該交換微信號,方便以後一起擼,不,一起玩遊戲了。可是好死不死的,我那坑貨隊友,竟然在這一分鍾到達了戰場。嘉嘉急急忙忙地在我對麵坐下,抱歉道:“不好意思,遲到了。”

小姐姐笑了一下:“你朋友來了啊,那你們先聊。”

說完這句,她轉身朝著不遠的另一張桌走去。那張桌圍坐著四五個男女,全員顏值在線,打扮新潮,不知道是不是淘寶模特什麼的。

嘉嘉往嘴裏塞了兩串肥腸:“晚飯都沒吃,餓死我了。對了老蔡,你說最近在煩什麼?”

我歎了口氣:“煩我下半生的幸福啊,剛特麼斷送在你手上了。”

嘉嘉滿頭的黑人問號:“什麼鬼?”

我拿起一瓶福佳白,瓶口指著剛才那小姐姐。

嘉嘉這才明白過來:“就她啊?你等會坐過去喝兩杯酒,再找她要聯係方式,不就行了嗎?”

我搖搖頭,喝了口啤酒:“算了吧。”

臉皮薄是我的又一個缺點,如果“無謂的自尊”這種東西能賣錢的話,我應該過得很富裕。

嘉嘉罵道:“真沒卵用啊,活該你當單身狗。對了,跟你說一件事,我剛升職了。”

接下來嘉嘉告訴我,原來他剛被老板提拔了,從文案總監升到公司副總,年薪也漲了40%,所以才請我吃燒烤慶祝。是不是每個混得不好的男人,都有一個混得特別好的哥們,以此來驗證辯證唯物主義的正確性?

第一輪啤酒是慶祝嘉嘉的成功,第二輪則是安慰我的失敗。我把目前的困境和盤托出,包括舊小說沒人看,新小說不知道寫什麼,存款快用光了,養的柴犬最近發情,老是抱我大腿做不可描述的動作……

很快,一打啤酒喝完了,嘉嘉剛想再點,服務員小哥卻已經拿著瓶酒,放到我們桌上:“先生,你們的威士忌,現在開嗎?”

嘉嘉嚇了一跳:“老蔡,你點的?今晚是我請沒錯,宰那麼狠就不合適了吧?”

我一頭霧水:“我沒點啊,這是什麼威士忌?傑克丹尼?”

嘉嘉罵了一句:“傑你妹啊。”

他指著酒瓶上的標簽說:“你看,這上麵寫著山崎,是日本產的單一麥芽威士忌,跟那些調和型的可不一樣。臥槽,這特麼還是18年的,外麵賣一瓶要三四千,這在店裏不得要個五六千啊?”

我吸了一口冷氣,五六千?夠我跟旺柴兩個月夥食費了。

這別是家黑店吧?

我讓小哥趕緊把酒退了,他卻笑著說:“不好意思,怪我沒說清楚,這瓶酒是我們老板,楚爺,請你喝的,不收錢。”

還有這樣的好事?我朝嘉嘉投去了敬佩的目光,這家夥果然交遊廣闊,吃個燒烤都有人送酒……

不對,服務員小哥是朝著我看的。

我睜大了眼睛:“哈?請我?你們這家店老板,那個誰,楚爺?我根本不認識啊。”

剛才看我玩遊戲的小姐姐,這時候一屁股坐到我旁邊的位置上,嘻嘻笑道:“現在不就認識了?”

我看見小姐姐主動坐過來,比拿了五殺還興奮,不過腦子卻有點轉不過來:“認識?對啊,我們認識了,可楚爺是誰?”